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互不顺眼已久,讽刺、谩骂、恶咒横飞早就成了私底下的传统,未成年巫师使用魔法又多半不知轻重,每年总会有那么几个因此送进医疗翼的学生。不过,别的学生倒也罢了,雷克斯可丝毫不觉得哈利·波特会认真和“高年级”学生动手。他多扫了那个被拖着的倒霉鬼一眼,暗暗好笑:白巫师惯有的心慈手软,无非是个全身束缚咒而已。
果不其然,庞弗雷脸上怒意不减,但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只为了一个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 ,你们就大张旗鼓地用这个阵仗从魁地奇球场走过来?我看你们把他一路拖行,他脚上磨出来的擦伤恐怕还比这个魔咒厉害!”
她只轻轻挥舞了一下魔杖,被两个队友夹在当中的那个学生就立刻挣扎起来,总算是靠两只脚站直了,至少好过那副拖尸体一样的姿势。
弗林特显而易见很不服气,立刻扭头转向袖手站在一旁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但还等不到他开口告状,少女没有温度的冷冽嗓音先切了进来:“弗林特先生,你今年七年级了吧。雷克斯,你给学生安排的石化咒内容是几年级的?”
许久没听过她这样说话,倒让他愣了一愣。霍格沃茨的教师里,一半以上都与艾蕾奥瑙拉很熟悉,上学时没教过她的也多少相识。虽然早知道她对人处事一贯态度淡漠,八成对待学生也是如此,但终究已经听惯了风铃一样清凉却轻盈的熟稔语调,冷不防来这么一下,倒让雷克斯想起去年夏天在摩瑞根庄园第一次醒来时的情景。
这念头只在脑海中打转了一瞬,又像晨雾似的消散无踪。黑发青年冲她挑起眉毛,抬起下巴点了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格兰芬多三人组示意。
一个七年级学生解不开二年级学生会施的魔咒,说出去简直令人发噱。红头发的韦斯莱已经把脑袋藏到了好友后头,“吃吃”的窃笑声仍遮掩不住地传出来,连肩膀都一抖一抖的。棕色长发的女孩面无表情,但也是显而易见地拼了命才好不容易绷住。而剩下的那位当事人,却是货真价实的满面平静。
这丝毫都不奇怪,成年的巫师不会认真把学生当作对手,经历过霍格沃茨之战的救世主也不会把学校里的小打小闹当一回事。所幸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绝不能让“雷克斯·莫兰”毫无瑕疵的伪装露出半点破绽,才控制住了没拿饶有兴趣的目光在波特脸上绕一圈。
戏看够了,场面仍要圆下去。黑发青年微笑着环视周围一圈,缓缓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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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被费尔奇盯着后背,在黑漆漆的陈列室里擦奖品,我宁可再回禁林去和那棵打人柳搏斗一次。”
麦格教授带来的处分内容无异于晴天霹雳。罗恩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而好上那么一星半点,他一边愁眉苦脸地耷拉着眉毛,一边还要左顾右盼一会儿,毕竟看门人总是能气冲冲地出现在城堡的各个角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惩罚学生——如果被他听见罗恩刚才说的话,他俩晚上的劳动服务时间恐怕就有得好受了。
哈利险些脱口而出“总比给洛哈特写粉丝回信好”,好不容易才咬住了舌头。他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别灰心,至少我和你一起倒霉,对吧?”
“也是啊,哥们儿,有难同当。”红发的格兰芬多扯了扯嘴角,“也别说我了,你自己的表情一样好不到哪儿去。赫敏,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们打起精神来的魔咒或者药剂?我看我们俩都需要那么一下。”
“哦,我在书里读到过一种叫欢欣剂的魔药,但那太难了,我们很可能要五年级以后才会学到怎么配制那个。快乐魔咒是三年级的内容,我也许能试试,但没把握,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干。”
“别谦虚了,我知道你能行,来吧。否则我们可怎么度过这个地狱一样的晚上啊?”
“听着,罗恩,你们不觉得如果咧着嘴笑着去做劳动服务,只会让费尔奇更恨你们入骨吗? ”
哈利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好友们的对话,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罗恩猜错了,他的心事沉重并不是为了晚上的惩罚,而是“洛哈特”这个关键词让他想起来,第一次听到蛇怪的声音就是在今晚。诚然,这一次金妮也许不会成为那个被魂器控制打开密室的人,但那并不代表密室就一定不会被打开。好比去年奇洛也没有成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然而他依旧想方设法入侵了霍格沃茨,险些就获得了魔法石。在事关魂器和霍格沃茨师生性命的大事上,一点都容不得大意。
不是没有想过抢先进入密室,但要如何把哭泣的桃金娘调开,或是让她为他保密,他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头绪,只好把这个想法搁置不动。再说,就算成功进入密室,现在的他也没有和蛇怪作战的武器。更何况,如果提前杀死蛇怪,也许就没有办法再寻找到那本日记本的踪迹了。
既然不能从源头上彻底阻止密室事件的发生,留给他的就只有保持警惕这一个选项了。他经历过一次,已经知道了所需的一切信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