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嘲道:“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萧沅沅道:“我听不懂皇上说的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
赵贞道:“听不懂,那朕就说的仔细些。”
她皱着眉,试图挣脱开赵贞的怀抱,想跳下马,却被赵贞死死抓着胳膊。
“你也用不着恨朕。”
赵贞道:“就算朕不杀你,就凭你的种种劣迹,一旦朕死了,宗室诸王也不会放你活着。你以为陈平王他们能放过你吗?他们恨你恨的咬牙切齿。朕赐死你,是给你体面。若是让他们动手,你只会死的更惨。”
“你放开我!”
萧沅沅浑身毛骨悚然,拼命挣脱他的手:“我要下去!”
赵贞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扭过头,面对自己:“朕今天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希望你记住。你若是胆敢再犯,朕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
萧沅沅怒瞪着他:“我听不懂皇上说的话。不过,皇上若是当真如此恨我,那就禀明太后,将我送出宫去吧。我不愿再留在宫中。”
赵贞道:“放你出宫,那岂不是便宜你了?朕要让你永远呆在朕的身边,不得欢喜,不得自由,日复一日地痛苦,直至枯萎凋零。”
她怒极,憋红了脸,伸手欲要打他,被赵贞抓住了手,质问道:“朕把你当心上人,你把朕当什么?当猪狗吗?”
这一声喝问,吓得她瞬间神魂俱碎。
“皇后、太子,都是被你所害。你把朕玩弄于鼓掌,很得意吧?朕在你眼里,只怕连猪狗都不如。”
“朕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他压低了声音。
她浑身战栗起来,挣扎着脱口而出道:“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想做你的妻子。我不爱你!”
赵贞愣了一下。
她显然是被逼急了,声音急促带着颤抖:“我不爱你,是你在自作多情。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感激你。”
赵贞终于还是得到了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赵贞前世临终前,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
他无法接受。
他一直不愿相信。他宁愿她只是嫉妒,只是恨他,报复他,然而真相还是和他想的一样。
她不爱他。
没有别的,就是不爱。
因为不爱,所以她能做出一切狠毒的,伤害他的事。
因为不爱,所以蔑视他,藐视他的尊严,践踏他的人格,玩弄他的感情。
是他天真了。
他一生从未天真过,唯独在她身上犯了天真。
赵贞松开了她的手,冷冷道:“下去。”
萧沅沅既然撕破脸,反倒是不怕他了。无非就是一个死。
又不是没死过。
她反问道:“这么高,我怎么下去?”
赵贞道:“要朕扔你下去吗?”
萧沅沅仓皇下马。因为太过惊慌失措,几乎是半跌下马去的。还好手抓着马鞍,没有摔到骨头,只是胳膊擦伤。
赵贞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朕说过了,朕不会跟一个无知的女子计较。看在太后的份上,朕暂留你一条性命。但你若再敢存心不良,朕不会顾念旧情。”说毕策马离去。
萧沅沅只觉周身剧痛,刚才摔那一下,半天缓不过来。
身上沾了泥土。
这林子大,一时迷了路,也找不到方向,不知从哪里出去。
她只能凭着感觉乱走,想找个地方洗洗手。
走了许久,终于看见溪流。
萧沅沅正要去洗手,却见溪边有人。
原来是陈平王赵意,正蹲在水边浣洗袍襟。
萧沅沅见了他,心说晦气。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上辈子就被这狗玩意害惨,这一抬头又碰见他。
要不是他,刚才赵贞也没这么大脾气。
萧沅沅阴阳怪气叫了一声:“陈平王。”
赵意扭过头,看见她,顿时粲然一笑。
他长得极好看,尤其笑起来,如花树绽放,更添美丽。
萧沅沅上辈子就因贪图他的美色,被这厮害苦,心中气恨得紧。
要不是赵贞刚才提起,萧沅沅还真不知道,竟然是他在赵贞面前出卖了她。难怪赵贞会突然怀疑,暗中派人监视她。好个歹毒的陈平王,平日里笑模笑样,竟然小瞧了他。
“好嫂嫂,你怎么在这里,我皇兄呢?”赵意笑眉笑眼地说道。
萧沅沅骂道:“呸,好不要脸的东西,谁是你嫂嫂。”
赵意笑:“除了你,还有谁是我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