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聚香书院为迎接赵厚谊的到来也是发动生员做了不少事情,而这一切都要从也参与其中的梅文松说起,梅级初听虽有所介怀,却架不住王明哲还有潘高志的双重压力,也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便称病在家,本还想着替梅师娘问梅文松的话,也还没有来得及问便分道扬镳了。
只因先前梅级没有同梅师娘说起婉拒王明哲委任筹办接待学政一事,为的就是怕梅师娘多心,如今书院内外已是闹哄哄一片,也隐瞒不住了,梅师娘如今也暂且把梅文松的事放在一边不多追问,反而是对梅级称病在家表示不安,如果是因为先前同王明哲发生过不快倒还罢了,但这毕竟不止是王明哲,更是牵扯上了颇为重视此事的潘高志。
“终究是王院长先前就已应允不让参与此事,同称不称病无甚关系,不过是觉着吵闹在家清净清净罢了。”梅级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情。
“王院长先前就已应允?这事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梅师娘听了大感意外,难道又像上次的书院风波发生了以后她才知道。
梅级也没有详述那日情景,只是又重复了不参与筹办接待一事已经得到了王明哲的同意,又何必追问细节。
梅师娘相信梅级不想做的事向来都会婉转拒绝,又拿捏有度,果真引起什么风波也早就引起了,又问到:“那这事潘知县可知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王院长到底不会告诉潘知县实情,如今称病在家也算是事出有因了。”
除了摆脱无谓的聒噪,称病在家也是让王明哲好做,在潘高志面前有话可说,而且如今是“子承父业”,他也乐得清闲。
如今倒是水到渠成,原本的刻意而为成了顺理成章,梅师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没的他躲避了外头的哄闹,回到家却还要被自己这个做娘子的啰嗦。
“对了,之前说要帮你问文松,却因一些事给耽搁了,如今他也没有闲着,只能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了。”梅级想起来说到。
梅师娘也是听梅级说起,才知道如今是梅文松在负责筹备,父亲避之不及的事情却落到了儿子的身上,在外人看来这不免有些讽刺,不定这样的风言风语就流传开来。
“咳,你们父子俩可真是不让我省心。”梅师娘无奈到。
说起来这倒不是王明哲故意安排梅文松以打压梅级的“气焰”,这件事还得从前日说起。
因为梅级的婉转拒绝,王明哲只得另寻可排忧解难的良将,这天正坐在院亭中出神之际,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着院长,循声望去,原来是梅文松。
“院长怎的一个人在此静坐良久。”梅文松上前施礼。
“原来是文松呀,你这是要往哪里去?”王明哲笑问到。原本梅文松是梅级的儿子,他本该连带着不待见的,只是也奇怪,梅文松行事做派同梅级很是不同,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书院的这段时间,梅文松并没有因为上次涉及他父亲的风波而刻意疏远自己,只是也并不常走近。
梅文松笑到:“学生方才去藏书楼还书便见院长在此处,如今离开了,见院长还在这儿,因而上来问候院长一声。院长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愿学生没有打乱院长的思绪。”
王明哲倒觉新奇,今日梅文松何故如此亲近,只是梅文松不知道的是他如今的思绪恰恰是因为他的父亲而起,因笑到:“无妨无妨,若没有别的事,便坐下同院长说说话吧。”
“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梅文松说着坐了下来,又问到:“院长可有什么难处,或许有学生可以帮上忙的?”
“你倒是热心肠。”王明哲话里有话地说到,“这个倒不急,只是有一事我还未曾问及,难得今日我们坐在一起,院长倒有一事想问一问你。”
“院长想问学生什么,学生定然知无不言。”梅文松耳聪目明,自然清楚王明哲想要问他什么,无非就是对他同梅级的微妙关系的看法,只是佯装不知。
“这还得从去年夏天说起,书院的那场因为推优而生的风波你也知道,总是有那些个声音说,是院长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惯你父亲在县学中更有声名而弄出来的,就连匿名信也说是我所伪造,别人尚且罢了,你是梅级的儿子,院长想听听你的想法,实话实说便是。”
果然如梅文松所想,王明哲便是问的这个。刚进书院时他确实有听过不少有关此事的风言风语,更有人当着他的面为父亲抱不平,起初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了,后来时过境迁,这事便也渐渐淡去,从前梅文松没有刻意避嫌,如今更是如此。
“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学生已经了解清楚,院长不过是谨慎而为,就连先前学生关切,家父也不曾说什么,不过舌头是长在别人嘴里的,院长大可不必为了这些无端指责烦心。”
王明哲听了梅文松这番话很是受用,没想到梅级的儿子竟是这样通情达理之人,即便这只是当着他面才说的客套话,不过他的口气神态倒很是真诚,不似在走走过场,因笑到:“你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