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床铺下成箱的的银两也是逼迫而来的吗?贪财损阴德,自己做的孽便要自己偿还!”
暗卫都是些手脚麻利的高手,单手捏住下颌,一把带着倒钩的银针就被送了进去……讨饶声不见了,变成了嘶哑的哀嚎。
“每人才三十根,便宜你们了!”
这边才动完手,那边的前院里便传来呼和声:“我看谁敢拦本王!”
严正卿听出是夏稷霖的声音,他心底嗤了一声,他还有脸来!
“睿王风尘仆仆赶来,所为何事?”严正卿起身迎了上去,周身阴郁的气息呼之欲出。
夏稷霖刚进城就看到只影在迎他,一听说阿久失踪受伤的事,便马不停蹄赶来。
“荣王殿下,阿久在哪?”
他刚一出府就听见早点铺旁有人说着闲话,荣王府昨夜有女子惨叫,是荣小王爷将人折磨了一夜。
阿久本就受伤,若当真被严正卿落井下石,欺负一夜,她怎么受得住?
“常久不在这。”严正卿冷声道。
“你少睁眼说瞎话!”夏稷霖恼道,“只影已经全都告诉我,分明是你将人抱回府中。”
严正卿讽刺道:“想必睿王殿下也应该知道,她是以何面貌被带回荣王府的。”
夏稷霖当然听说了,有人设计让阿久穿上牵丝衣。
牵丝衣是后宫争宠见不得人的手段,最能折磨人,让人有苦说不出,有疼够不到。最熟悉牵丝衣的,除了通伯,他想不到别人。
说起来……他与通伯的账是该算一算了。
“本王要见阿久。”夏稷霖不再咋呼,一本正经道。
“常久不想见你。”严正卿也不想让夏稷霖见她。
“本王今日赶来之时,正好听到一些闲话。如现下京都都在传昨夜你府中有女子惨叫,说是你将人折磨一夜所致。”夏稷霖看向面色更加难看的严正卿,更大声道,“本王还听说,你有隐疾,由此便生出特殊癖好,专以折磨人为乐。联系昨夜,倒是能说得通了。”
严正卿脸都绿了,一旁的惜言刚给作恶之人塞完针,听到这话是凑近看热闹也不是,扭头不听也不是。其余下人表情更是精彩,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将这精彩一幕口耳相传了。
严正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咬着牙问道:“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道听途说之事,睿王休要当真。倒是你,府内美人众多,要注意身体啊!”严正卿压住情绪,仿佛方才的怒意不曾出现,“况且,无论本王身体如何,都不影响常久不想见你。”
夏稷霖吃瘪,干脆耍起无赖:“贵府一日不将阿久交出来,本王就一日不走。”说罢,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石墩上。
“好啊,那睿王便等吧。”严正卿也不惯着他,扭头大步走回承铭阁。
他人一走,惜言便对众人道:“方才发生种种,若有一字传出去,诸位的舌头便都留不住了!”
“荣王府可真是规矩森严啊!”睿王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严正卿回屋,留下惜言,明摆着是要她来打发夏稷霖。
“荣王府规矩自然森严,不像有的王府,下人手眼通天,连主子最看重的准王妃也敢加害。”
“你什么意思?”她话里有话,夏稷霖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惜言将锦盒打开递到他面前,里面密密麻麻的银针,每一根带着倒钩的银针末端都有暗红色的血迹:“王爷且去问一问府里管家,这上面的血是谁的吧!”
夏稷霖捧着锦盒怒气冲冲地从荣王府离开,严正卿侧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人走了?”
“是,针也拿走了。”
“呵,今天的睿王府一定很热闹。”严正卿揉了揉额角,“以他现在对阿久的情谊,这盒银针足以让他们主仆离心了。”
“是,阿久那边奴婢也会悉心照顾,绝不让主子挂心。”
“休要多嘴,本王怎会挂心?”严正卿翻了个身,仰面躺下,挺秀的鼻梁将侧脸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他薄唇轻启,“给她用最好的药,早点康复早点去睿王府。”
“主子还舍得她去?”惜言问道。
“本王看你也要吞几根针了!快去!”惜言求饶着告退了,临走贴心地点了安神的熏香。
晨光洒进屋来,抚摸着榻上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他似乎睡了可长眉仍旧不展,微翘的薄唇也紧紧抿着,他的梦里有什么,无人知晓,也从未有人想要探知。
是左右逢源的纨绔公子,也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爷,旁人与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旁人对他毕恭毕敬,俯首帖耳。
人人都防着他,都算计他,都害怕他,可就在这般普普通通的早上,迷蒙烟雾中,和煦晨光下,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梦中有,尘世也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