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也跟着完蛋了。
没想到隔日就官复原职,沈殊展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件事。
并且觉得这样更好,等太子殿下上位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
眼前的富贵却是实打实的。
女儿如今十六岁便能封妃,等未来生下皇子,有什么造化可真不好说。
都是沈家的女子,谁又比谁高贵呢?
沈殊展当即传信让沈初怡尽心伺候皇上,争取早日怀上龙胎。
沈初怡十多年都把父母的话奉为圣经,见父亲坦然接受了此事,她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回去肚里。
这份还未公开的感情只能永远成为一个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埋在沈初怡心里。
从云台寺回来半个月,盛京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当今陛下新纳的宫妃。
有人说皇上同时纳姑侄二人,罔顾人伦纲常。
有人说皇上乃当今天子,愿意纳谁便可纳谁。
有人说重用罪臣沈殊展,国运难测,百姓堪忧。
有人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殊展官复原职合情合理。
有人说当今圣上年岁渐长,还沉溺美色,不如让位于太子殿下,以保国泰民安。
……
一时间众说纷坛,议论不止。
但沈殊展暂时没有负责什么实际要事,又有怡妃日日吹枕边风,
皇上只是生了一番气,倒是没有别的作为。
这些消息自然也是传到了云台寺中。
秋枝一大早去云台寺禅院给尼娜缇点香时,就听到不少前来上香祈福的夫人在谈论此事。
尼娜缇的排位供奉在一个角落里,秋枝一边祭拜,一边听别人攀谈。
“沈家好大的造化,出了个皇后不说,这会儿又有了个风头正盛的怡妃。”
“要不是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见不到圣面,不然我家中也有个十六岁的女儿,生得如花似月,我看也不会比那怡妃差”
“我倒是惟愿我的女儿嫁个普通人家,那深宫高墙,进去了可就再也出不来。里头的苦又有谁能知晓呢?”
“嗨呀,可别想这么多,快去求个签,今日还得回盛京呢。”
秋枝默默在心中道,是呀,泼天富贵又如何,没了命便什么都不作数了。
要是尼娜缇未曾来盛京,如今也许也是同这些夫人一般,正在某个寺庙中,替夫婿孩子求签祈福吧。
秋枝正想得出神,被人清拍了一下肩膀。
回过头去,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年岁不小了。
“无意叨扰夫人,我听说云台寺祈福很灵,特地来为妻子求个签。
大师说需找个有缘人给签系上红绳,方能聚福保平安,我看夫人面善,便开了这口,还望夫人成全。”
男子年岁看着比秋枝还要大,世间能有几人会为妻子做这种事呢,
看这偌大的禅院,并无几个男子。
秋枝接过签条和红绳,一边系一边开口道,
“那便祝夫人健康平安,与您恩爱白首。”
男子展露笑颜,拿回签条后躬身道谢,
“在下也祝夫人快乐长寿,好好活下去。”
秋枝有些讶然,怎么突然就行大礼了,这祝福也有些奇怪,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倒是有些像骂人。
男子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秋枝也没放在心上。
很快就要离开云台寺,下次再来就是明年了。
这么多天,秋枝每日都会抽空来给尼娜缇点香,把那只胡笛放在排位前供奉一会。
有时候没人,秋枝也会拿着胡笛,跟她说一会儿话,说自己这些年一直都在好好生活,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也希望尼娜缇能早日投胎,下辈子平安顺遂,健康快乐。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小姐和夫人应该快起来了。
秋枝收了胡笛,起身又拜了拜,才回去行宫。
一转眼就到了最后一日。
一连两天都在忙着收拾行李,秋枝只能晚上再去禅院上香。
秋枝点完香出来,看到院中有个和尚在扫地,她有些奇怪,
大晚上的又没人,为何要扫地。
并且看着身形还有点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又在哪里见过。
要不是都有禁军把守,场面还有些瘆人。
秋枝加快脚步回了行宫。
得赶快休息了,明儿还要赶一天路回盛京呢。
脚步太过匆忙,秋枝没有注意到,那个洒扫的和尚抬起头注视着她离开。
虽然面无表情,但确实是她认得的人。
正是那日请秋枝为签系红绳的男子。
晚上的云台寺清冷安静,除了院中,所有禅房的烛火都灭了,夜深人静,大家都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