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宰治走前,爱丽丝拉着松原和枝的手,“和枝,不要走。裙子还没有买。”
松原和枝犹豫了一下,“爱丽丝,我们就买这条白裙子,可以吗?下次再继续逛。”
因为违背了约定,松原和枝有点心虚,真诚地向爱丽丝承诺:“下周日,我们再一起出来买衣服。”
爱丽丝显然不情愿,但是松原和枝已经执意要和太宰治离开了,她只能撅着嘴松开了手,不开心地被松原和枝送到了港口黑手党总部楼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松原和枝跟着太宰治走了。
她跺跺脚,跑进了五角大楼。
这边,松原和枝与太宰治肩并肩走在一起。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长得基本都比男孩子快,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很明显能看出松原和枝比太宰治高了一截。
他们慢慢走在日光下,同样精致的脸庞上的表情却截然不同。
横滨是临海港湾城市,鹤见川就是入海河流。尽管白日太阳高高挂在天幕,但是他们走到鹤见川的桥上,还是能感受到微微的风拂过他们的身体。
走到这里,人不是太多,但是时不时的会有几辆小轿车驶过,留下一点尾气。
松原和枝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像这样走一走了。
刚被森鸥外救上来的那几天,她还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白天走在路上,看到一些熟悉的事务,就会入神,恍惚地想起不久前的遭遇。夜晚一个人入眠的时候,常常半夜惊醒,盯着枕头上被泪水打湿的痕迹不能安宁。
很多人劝她往前走,不要沉溺于过去。她自己也想,但是做不到。
于是她只能努力把情绪埋在内心深处,后来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偶尔回忆过去。
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到由内而外的轻松感。
明明她身边站着的是太宰治,可是她就是感到很轻快。
太宰治一直不开口说话,看着前方的道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松原和枝稍稍转头看了看他,“太宰君,最近前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轻柔,这是一个希望友好交谈的预告。
太宰治没有看她,懒懒道:“超级无聊哦。完全不配被称为敌人啊,就好像在面对一堆金鱼一样,没有一点挑战性。”
这时他微微偏头,笑容古怪。
“啊,和枝,你不知道,当我把枪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可是非常值得一看。然后,呯——”
他配合着语言,抬手做出一个开米仓的动作,歪了歪头,表情无辜,眼神却有些恶劣。
“——就像西瓜炸开了,溅开的血一下子就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真讨厌。”
他是故意的。
松原和枝与他对视一会。
太宰治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还反过来对她笑了一下。
松原和枝并不是毫无波澜。她在俄罗斯的那段长时间里,跟着教堂里的修女信奉起了基督教。
在俄罗斯的基督教也被称作东正教,和欧洲的天主教有不小的区别。
经过几年的教堂经历,松原和枝可以说是一个非常虔诚的教徒,如果不是意外,说不定再过两年她就会正式成为修女,而不是出现在横滨,还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黑手党了。
这也就是说,她对普通人拥有着很高的悲悯之心。
即使太宰治口中的敌人十有八九也是黑手党,但是她内心对于如此血腥的斗争手法是无比抵触的。
不过她没有出声对太宰治的话表示不满,因为她知道太宰治是故意刺激她的。
松原和枝缓缓转过头,看向眼前出现的一大片集装箱,“太宰君,你住在哪个集装箱里?”
太宰治见状“嘁”了一声。
集装箱都已经破破烂烂的了,生锈的生锈,缺胳膊少腿的到处都是。
松原和枝一边在集装箱群里走,一边留神观察哪个才是太宰治住着的。
渐渐的,她发现有不少集装箱都有人留下的一些痕迹。
太宰治在这期间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然后突然出声:“和枝,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松原和枝停下来,“太宰君,你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为什么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在意呢?”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可是我的事哦,和枝应该管不到吧?”
松原和枝默默盯了他一会,说:“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可以把你每天的蟹肉罐头给停掉了。”
太宰治脸色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松原和枝微微一笑,“太宰君每天的蟹肉罐头可是从我的工资里支付的呢。想必太宰君也不需要我多管这个吧。”
太宰治先是安静地思考了一下为什么自己没有工资而松原和枝有,痛恨地谴责了一下森鸥外后,然后从善如流地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