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和枝现在陷入了一个泥潭中。
——森鸥外“要求”她上前线。
她是有异能力不错,但她一点也不想到前线作战。没有看见血腥她都惶惶不安,好几次做噩梦都是遍地的断臂残骸。
她根本无法下手。
“嘛,最近战力实在紧张,只靠太宰一个人是不行的。太宰只是个脑力派,港口黑手党真正的高实力成员也就只有红叶君、中也和广津君了。”
森鸥外故作苦恼,眼睛直直看着她。
“和枝,前线需要你。”
他的话语中没有命令的成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诚恳,站在实际的角度来考虑。
确实,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并不需要多少文职人员,在战乱的横滨,有力的拳头才是能站稳脚跟的根本。
可是……
松原和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血腥。
森鸥外的办公室拉上了一半的窗帘,不同于横滨地上的混乱,空中的阳光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点点细细的光粒静静地漂浮着,那温暖的金色就这样横亘在森鸥外与松原和枝之间。
松原和枝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抿紧了嘴唇,眉眼间肉眼可见得有几分焦虑。
原本在画画的爱丽丝站起来,跑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裙摆。
松原和枝强忍着焦躁与不安,还是蹲下来看着爱丽丝,“爱丽丝,怎么了?”
爱丽丝天空一样的蓝眼睛在金发的衬托下更显明亮。
她笑嘻嘻地举起手中刚刚画好的画,“和枝快看,我画的怎么样呢?”
松原和枝望过去,瞬间怔住。
爱丽丝的画上是一条街道,周边房屋整整齐齐,路边的店铺无比繁华热闹,人们走在路上,寥寥几笔的人物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这只是一幅简笔画,充满孩子的天真稚气,但是松原和枝却看得出神。
她蹲了很久,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
森鸥外一直没有打扰她的思考,微笑着看着她。
松原和枝右手捏住银色十字架项链,深呼吸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森先生,我愿意上前线。”
森鸥外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安抚着自己中意的钻石,“和枝,放心。任务都是循序渐进的,不用过于紧张。”
爱丽丝也趁机说:“和枝,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哦!爱丽丝一直想和你一起去买漂亮的裙子!”
松原和枝心事重重,她勉强地笑了一下,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爱丽丝气冲冲道:“都怪林太郎!”
森鸥外站起来,来到窗边拉开另一半窗帘,阳光瞬间照亮了他整个人,也把他在地上的影子映得更深更长。
他眯眼向下看去。
从五角大楼的最高层俯瞰横滨,房屋就像一块块排列分明的田地,街巷中的人如同一个个小到看不见的黑点。
遥远的地平线处,蔚蓝的海水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波涛汹涌。横滨的港口一向人来人往,船只像蚂蚁一样密集地停靠在岸边。
森鸥外意味深长:“爱丽丝,这可都是和枝自己的选择。”
“哼!”爱丽丝作为森鸥外的异能力,对他心里的那点心思再清楚不过。
她画的那幅画当然不是偶然,而是森鸥外的指示。他早就料到松原和枝会不乐意,作为一个“好首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强迫属下。
松原和枝作为一名黑手党最差劲的地方,就是她有极高的同理心。她狠不下心,即使明知这是个阳谋,也只能自己走进陷阱里。
她在听见森鸥外的话后内心一定会挣扎。作为属下,她应该为组织、为首领分忧,但是作为“松原和枝”这个个体,她不愿意用异能力杀人。
这时候爱丽丝的画,那幅展现了居民安居乐业的天堂和乐之景的画,就成了使松原和枝原先平衡的内心天平向森鸥外预期的一侧倾斜的重要砝码。
森鸥外放下手,低头对着爱丽丝笑道:“爱丽丝酱,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枝陪在你身边吗?你看,她自己在一步步走向我们。”
爱丽丝的蓝眼睛与森鸥外的猩红眼眸对视。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回荡着森鸥外低低的笑声。
走出森鸥外办公室的松原和枝脸色不好看,面对遇到的下属的问好也显得颇为冷淡。
她正要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却先和太宰治撞上了。
太宰治手上转着一把木仓,看见松原和枝,眼睛一亮,“刷”的一下把木仓扔开,被背后手忙脚乱的属下接住了。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松原和枝对面,“啊呀,和枝,这是怎么了?脸色超级难看。”
松原和枝此刻不是太想说话,但是面对太宰治,她还是说道:“没什么。”
太宰治很敏锐,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