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来后,松原和枝就和太宰治住在了一起。
“如果和枝不愿意的话,我可以为和枝再找找房子哦。”当时察觉到松原和枝的犹豫,太宰治不动声色地微微挑了下眉,立马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只是可怜我干瘪瘪的钱包……诶,打雷下雨的时候,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呢~”
松原和枝无奈,“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太宰治乘胜追击,“我就知道和枝是嫌弃我,哎,这样被人嫌弃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鳄鱼的眼泪。
松原和枝没辙,同意了他让她入住自己房子的提议,“希望不会打扰你。”
太宰治这下装也不装了,把手帕啪叽一下扔在了地上,笑容满面,“怎么会。哎呀,以后可以跟和枝一起,怎么想怎么高兴。”
于是他们就这样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因为太宰治叛逃,所以松原和枝以前为他找的房子没办法再住,他在之后又找了一个距离那所房子比较近的。
但他还保留着房子的钥匙,时不时会进去清理一下。
他们住在一起后,上下班总是在一块。
太宰治在松原和枝加入武装侦探社后,也不翘班了,每天老老实实地维持着家、武装侦探社、买日常用品和瓜果蔬菜的超市三点一线的生活。
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连夏目檀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太宰先生,你们也太黏糊了吧。”
她鼓起脸颊,“好歹顾及一下我们这些没有对象的人士啊。”
她这一句话不仅包含了自己,还把除了谷崎兄妹的所有人都带进去了。
因为他们也都是“没有对象的单身人士”。
所有人:……
真是躺着也中枪。
“嗯……”太宰治心情很好,他笑眯眯的,“有吗?如果檀觉得孤单,可以找乱步先生或者敦去玩,或者蠢兮兮的蛤蝓也可以,我想他一定很乐意。”
夏目檀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真是的!太宰先生,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也就他先前老是翘班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见太宰治仍然笑得欠欠的,她跑过去抱住松原和枝的手臂,“和枝姐~你快看太宰先生!”
说不过太宰治,她还不能告状吗!
见此,太宰治笑容一僵。
松原和枝的目光扫过来,带着点淡淡的责怪,不认同他欺负孩子的行径。
是的,今年十七岁的夏目檀在她眼里只是个孩子,尽管她死的时候也才十八岁。
太宰治只好老实地收敛起看起来很猖狂的笑容,但是又有点不甘心,“檀,夏日祭你有什么打算?”
夏目檀一昂脑袋,像只骄傲的小猫咪,“谕吉会带我和乱步去步行街上看烟花。”
从她五岁被夏目漱石拜托给福泽谕吉教养开始,这是他们每年一贯的行程。
“檀,什么时候也该学会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了。”太宰治像老父亲一样意味深长。
夏目檀卡壳了。
她的脸渐渐红起来,咬咬牙不说话了。
可恶的太宰先生,净知道戳人痛点!
他不就是在暗示她,因为小时候到处乱跑所以一不小心和中也结识在镭体街、被怪大叔森鸥外用一个冰淇淋骗到诊所,谕吉知道后严厉责备外加一个月闭门思过的糗事嘛!
因为被谕吉发现了(实际上是乱步揭穿的),她直到现在也还处于半限制自由的情况下,像是夏日烟火祭这样人流众多的纷乱场合,福泽谕吉秉持老父亲的心态,从来不让她独自一人外出。
在这个十六岁就能结婚的国度,十七岁的她连外出都要家长陪同!
夏目檀冷哼了一声,带着黑猫走向中岛敦和泉镜花,“敦,镜花,我们出去买东西。”
出门时,她特意将门关得砰砰响,外加一声超级大声的“我们走!!”
太宰治差点绷不住,他捧腹大笑。
他这幅样子一扫以前的抑郁,似乎松原和枝的到来让他再次焕然一新。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他们的身份颠倒了。救赎者成为了被救赎者,需求者成为了被需要者。
似乎这四年枯木般的生活,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他能够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就像曾经在Lupin酒吧时,四个人的杯子清脆地碰撞在一起的欢呼声。
无论过去的记忆是痛苦还是美好,过分追究其实没有意义,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就是有用的,自然而然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清晰或者模糊,真实或者经过大脑的篡改。
记忆就是一盘沙子,越沉溺,越深陷其中,适当地加以利用,沙子反而会成为时光的沙漏,成为助力而非阻力。
太宰治深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