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五条悟依旧记得那天的每个细节,他在梦里反复重现。
她的手微凉,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庞,目光涣散,唇边笑容却灿烂如往昔。
烈烈的夏日,浓郁的血腥味向四面八方扩散,塌陷的土地上遍布灰色石块。蝉在叫嚣,风掀起滚滚热浪。
她轻轻地说,悟,对不起。
* * * * *
家入硝子说:“花夏还真是和悟一模一样。”
正在和森川花夏抢草莓大福的五条悟头也不回地“哈?”了一声,“老子和花夏哪里像了?”
森川花夏一边连连说抱歉,一边笑眯眯、毫不留情地抢了好几个草莓大福。
五条悟愤愤地咬了一口手上的大福,抱怨道:“这可是老子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抱歉啦,悟。”森川花夏爽快地道歉,“实在太饿了。下次给你带甜点。”
家入硝子无语地看着他们。
刚巧夏油杰进来,左右各提两个印着精美loge的手提袋。他给了家入硝子一份,又放了一份在五条悟面前,把剩下两份全给了森川花夏。
森川花夏有些惊讶地接过,“唔,这是……?”
五条悟更是瞪圆了眼,刷地站起来,猫猫指控:“杰!凭什么花夏有两份!”见了loge,他就知道这是东京那家出名甜品店的产品了。
夏油杰微笑,按着他的肩向下用力,让他又坐了回去。
“悟,安静一点。”夏油杰说。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正兴致勃勃地打开礼盒的少女身上,那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像碎金一样闪闪亮亮。
他又收回视线,手摸了摸黑色的耳钉。
五条悟还在不平:“杰!不行不行,老子也要两份!花夏,你都吃了老子好几个草莓大福了诶!”
家入硝子看着这场景,有点牙疼,烦躁地“啧”了声,摸了根烟叼在嘴上。
她想找打火机,又想起落在了宿舍里。
“啊,硝子,给。”森川花夏递给家入硝子一个打火机。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夏油杰凝眉,“花夏,你学抽烟了?”
森川花夏笑容不变,很天然地说:“没有啊,只是硝子抽烟嘛,她又老是忘带打火机。嗯?怎么了吗?”
“不过我也可以试试……”她若有所思。
夏油杰无奈地说:“花夏,别学抽烟啊。”
森川花夏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她笑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像出身禅院家的大小姐。
笑容张扬像一朵热烈开放的红玫瑰,锋利逼人。
森川花夏的美是锐利的。
* * * * *
五条悟很早以前就知道森川花夏了。
他继承了祖传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森川花夏则是整个御三家里唯一可以与他媲美的人,因为体质特殊,她继承了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同时也拥有极致天与咒缚的□□力量。
家族里的老头子们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念叨叨,什么“今天禅院家那丫头一个人消除了一只一级咒灵”,什么“悟,禅院家的前不久学了插花和茶道”,诸如此类。
他漠然地听着,碍于六眼却不得不把这些信息牢牢记在脑子里。
在入学高专前,他们仅仅见过一次。
“悟,”五条家主对儿子说,“马上禅院家那丫头要来,你准备准备。”
五条悟站在长廊上,目光注视着院中一朵花上停留着的金色蝴蝶。
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五条家主叹气,摇摇头走了。
五条悟盯着那只蝴蝶很久,看见它晃晃悠悠地扇动翅膀,蝶翼下扑飞着闪闪的金粉。
它慢慢穿过庭院,在长廊拐弯处消失了。
其实没有,仔细看,它只是落在了一头同样金黄的头发上。
森川花夏站在那儿,和服上的金色纹饰精致华美。
她赤脚踩着木屐,面色冷淡。
禅院直毘人和五条家主也相伴而来。
五条悟看着森川花夏。没有咒力流动,他得不到任何信息。
森川花夏径直走过他身边,一丝目光也未分给他。她冷冰冰的表情毫无波动,对于他的存在无动于衷。
禅院直毘人说:“花夏这孩子,比直哉还不理人……”
五条家主也苦笑着说:“悟不也是吗。”
他长吁一声:“天才的通病。”
五条悟淡淡瞥了一眼森川花夏离开的背影。
“悟,”五条家主喊他,“等会儿过来,和禅院那丫头比比。”
五条悟没出声,同样踩着木屐离开了。
禅院直毘人和五条家主面面相觑,禅院家主同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