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花夏和松原和枝分别后没多久就见到了夏油杰。
他站在两条街外的拐角，高挑的个子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俊美的面容、上扬的狐狸眼、蛊惑人的气质都让他备受瞩目。不过他始终目不斜视，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所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身边一群普通人，他现在感受怎么样？
森川花夏与他遥遥对视，良久露出一个笑容，却没有走向他，而是转身没入人海。
夏油杰的微笑僵在脸上，他的眼神骤然冰冷。
“我就说了嘛，不行的。”五条悟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和嘲笑，“杰，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地位。”
自从森川花夏回来后，他们就发现她对夏油杰的态度大变，虽然还是会说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疏远了夏油杰，而且很是冷淡。
有亿点像以前到后期时她的态度的plus版本。
“果然，gojo教师就说了嘛，当时是杰连累了我，不然花夏也不会那样对我。”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很得意，语调散漫地如是说，“杰，你到底干了什么让花夏讨厌你了？我可不想再被花夏冷视哦。”
夏油杰面无表情，无视了那天大猫喵喵喵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深深看了她消失的人群一眼，一言不发，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转身离去。
* * * * *
“嗯，所以呢？”
家入硝子胳肢窝夹着写字板，脑袋歪着，肩头夹着手机，一边忙碌地处理福尔马林中的东西，一边和对面的人通话。
“你没有和他说话，是终于下定决心讨厌他了么？”
那边传来模糊的声音，“说不清……我不太想和他说话，感觉浑身不舒服……”
家入硝子随口道:“就这样挺好，远离人渣才能得到最终的快乐。”
“硝子，”她顿了顿，“对不起。”
家入硝子一愣，她慢慢直起身体，放下写字板，手机举起放在耳边，“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要这样说。”
那头沉默良久，大概隔了十分钟，期间只能听见彼此微微的呼吸声，但是家入硝子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耐心地等待着。
“我……”
低低的悦耳女声穿到她的耳朵里，仿佛激起了一股全身酥麻般的战栗，脑子因为莫名的感情而变得异常清醒。
“硝子，我很抱歉，那时候没办法完成我们的约定。”
第一次四个人去过的游乐场，留下了一张洋溢着欢乐的照片，却再也没办法复现。答应好的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游乐园之旅也随着她的死亡而湮灭在时间的长河。
家入硝子抓着手机的手收紧，她淡淡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如果非要这样说，我也对不起你。”
没有注意到她真正的情绪，没有及时开导她。家入硝子想，她之前嘲笑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显而易见的别扭，却身在局中不知局，把自己的爱与友谊也葬送了。
有时候她也恨自己没有像其他两个人一样的能力，而只能呆在学校里，目送他们远去，又沉默地等待他们回归。
……最后等来五条悟亲手怀抱沾染鲜血的她的尸体。
即便如此，即使经过十年的光阴，她的身影依旧刻在她的心脏上，画出爱的喃喃低语。
这样的感情是否是畸形的，是否是不容于世的。不断的沉沦，不断的深陷，但是她做不到及时止损。
“硝子。”记忆中，她的目光关切，“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暂时休息吧，不要管了。”
那时的自己满脸倦怠地回应:“上面的要求。而且现在伤患实在太多了，根本不能休息。”
森川花夏冷冷道:“伤患多当然了，把所有受了伤的全往你这边塞，有的只是身上划了道口子都像要死了一样跑来你这儿，不忙才怪。”
“硝子，”她笑了，如同破开阴云的璀璨阳光，“和我走吧，不用管那些烂橘子，我会替你解决的。”
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砰砰直跳，快要抵到喉咙，在晕乎乎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过去，搭在了她的手心。
然后她们开始向门外奔跑，无视房间里伤患的惊呼，向着阳光、向着自由奔去。
自由啊。
她从前最期盼的东西，如今却被自己深深藏进心里，像是堆放垃圾一样，毫不在乎，随手一掷，扔了就扔了。
如果她能回来，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想法当然是病态的，可是深刻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她对自由的向往。
“……硝子。”那边的她沉默了。
“这有什么吗？”家入硝子又开始继续工作，语气假装风轻云淡，“去做你自己就好了。”
“那你呢？”
“你去做你自己，而我随时在这里。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