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迷得他们成天围着你转!”
“你在哪学的这些?”
楚眠终于打算动手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们,原来是先行一步的其他孩子,守在楚眠家门口等待她俩。
十几个孩子一齐拥了过来,亲戚家的邻居家的,十几岁的几岁的,叽叽喳喳,在行人之间穿行打闹。楚眠立刻上前制止,喝令后再耐心劝哄,让他们大的带着小的,乖乖聚在一起,顺着人流的方向缓步行进。
楚眠和楚平慈缀在大伙的边缘,却有人不停转过来找她们说话,丝毫没有冷落。楚眠偶有回应,但更多是在答疑解惑,那些孩子便两眼放光,几乎以楚眠为中心将她围了起来。一行人热热闹闹,终于来到了河边的平地附近,人群的较后方。
“砰!”“啪哧!”
前方空中猛地射过一道惊雷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炸雷似的声响,楚平慈吓了个激灵,赶忙抱紧姐姐的胳膊。
虽然声音突兀而震耳,人们即刻便被眼前绚烂夺目的光景所吸引。浸饱了蓝墨汁的天幕,正绽放着数朵金线红蕊的彩星花团,火树银花,燃尽消逝,又有亮光“咻”地拖着尾巴盈跃而上,化作璀璨煌丽的花火。
身边孩子们的小脸被明焰照得透亮通明,眼瞳里装满好奇:
“楚眠姐姐,那是什么呀?”
“那个叫烟花,用来庆祝的一种礼仪用品,应该只在外面人界才有。难道最近传到了神殿?”
“我知道我知道,我二姐昨天回家省亲,她说巫律神殿新得奇物,要与民共赏,原来就是烟花呀!”
“阿路你二姐是在神殿做神吏吧,好羡慕哦!”
“哪有哪有,神吏就是打杂跑腿的,用不着二十重因律,根本比不上神官和神司厉害!”
“居然会选在这里放烟花,真的赚大了!”
“说不定是给我姐庆祝生辰的呢!不愧是我姐!”
不一会,便有神殿人员来向外围的民众们进行讲解,内容与刚才楚眠和阿路的话差不多。
烟花盛会持续了一刻钟便落下帷幕。恢复漆黑邃静的天穹之下,平地上的数百人一齐朝向山巅神殿的方向跪拜行礼,敬贺欢呼如同潮水:
“这一定是神迹!”“巫律神万岁!”
“感谢神殿恩赐!”“求巫律大人保佑!”
披着复明的点点星光,巫族民众的虔信身影此起彼伏,颗颗滚烫剔透的朝圣之心融为一体。
热烈的朝拜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等人走了大半,孩子们也意兴阑珊,追逐玩闹了一会儿后,该回家的回家,剩下的则由阿路带回常来饭庄。楚平慈也被偶遇的另一群伙伴拉走,和姐姐说自己过会儿来找她。
于是楚眠一个人抱膝坐在河堤旁,静静吹着夜风,衣衫微动,眼中映着水里的圆月与疏星。
“已经八月十二了啊。”她喃喃道。
“——楚眠,小心着凉。”
忽而一句关怀之语抛来,那话声如抚重琴,醇厚深沉。
听到这声音,楚眠抬头惊奇道:“歧兰?你也是来看烟花的吗?”
“没错。”声音的主人有点艰难地俯下身,堪堪与楚眠对视。
这名身着水蓝长衫,长身似玉竹的清俊男子,正是楚眠的书友,歧兰。
楚眠结识这个不远万里自修界而来的青年,是在某家书馆偶然指点了勤学好问的他。得知他头疼于律学堂的课程,而自己也无从接触修界术法,于是与之来往渐密,常常相约谈书论道。也是他为自己征求到了出入暗阁的许可。
楚眠连忙站起身来,方瞧见歧兰身后数步远的鹅卵石堆旁还立着一人。像是歧兰的同伴。
那是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正侧身望向别处。垂在身后的墨发用绸带打了个结,却还是有细密的碎发披散到耳边与肩头,一身玉白色衣衫素净修致,在星月的沐光下洇晕出一层银华浮影。
歧兰见她注意到另一人,便招招手让他过来,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名为迟阕。他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书友了。”
在楚眠和歧兰两人的注视之下,名叫迟阕的少年不知为何低垂着头,几番抬脚又落下,方才缓步而来。
等他在歧兰让出来的、楚眠的右手边站定,楚眠终于能够看清楚他的脸,同时也不忘打招呼:“你好,我叫楚眠。”
“你好,我是迟阕。”少年颔首回道,声线仿若涓涓泉流轻击砂石,柔和的底色是磁粒的沙哑。
有些不明不白地,楚眠想把迟阕看得更分明一点,稍稍偏过头去。
少年面上神情始终淡淡的,含而不露,有点矜持,像是在拘谨和适意之间摇摆不定的,两端天平晃动出的波痕。当有她盯住时,那具天平便猛地朝拘谨那头倾斜。
而那脸庞看着线条舒朗,年轻的五官有浓墨重彩的地方,又有精心雕琢的地方。
到处都是,好奇怪的组合。楚眠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