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学长又回来了。
为了缓和气氛,她说了句古早偶像剧里的台词:“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无奈骆霄却一向没幽默感。
听苏京这么一说,还以为她此刻余怒未消,于是他紧张地把头低着,难为情地猛挠后脑勺,“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失态,是我太莽撞,冒犯到你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次。”
苏京听完伸出手去,在他结实的手臂上一拍,说:“没事,都过去了,我没有真的怪你。”
骆霄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地表情还僵硬在脸上。
苏京笑道:“我说,没事,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好同学,好同事!”
“真的吗?”骆霄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苏京生怕引起围观,把他拉到一边,然后压低声音凶他:“那还能有假吗?”
骆霄这下才终于放心,于是兴奋地转过身去,比着“耶”挥着手走向电梯。
愉快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中午从食堂吃完饭回来,她发现桌子上放着颗榴莲。
走近一看,蒂把上还贴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祝你的外壳比它还硬,还尖,还更能伤人,祝你的内里比它还甜,还厚,还更加饱满。
落款:芝芝。
苏京读完鼻头酸酸的,眼眶热热的,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但不管怎么说,榴莲放在这屋里可不成,味道太大,病人到时候走进来一闻,还以为是到了水果摊了,还瞧什么病啊嘛?
所以就只能先拎去杂物间寄存。
下午下班后,只见穿得美美的苏京,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一只手挎着托特包,一只手提着颗重重的榴莲,咬着牙飞快地冲出医院。
紧赶慢赶,终于在身体还剩下最后一格电时,坐上了通往家的电梯。
走在楼道里,她再也不需要注意形象,怎么舒服就怎么来。托特包抡起来扛在肩上,把手劲儿全都让给榴莲。
正当她歪过头去肩上蹭汗时,突然就看见她家门口,有一团缩在地上的黑影。
看轮廓是有人背靠在门上,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腿。
“谁啊?”苏京大声问了一句。
接着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充满疲惫地说道:“今天倒是很准时嘛。”
苏京的托特包“哐”一声掉地。
“是你?”她机械地走到他的面前。
虽然都已经看清楚他了,却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心里不停地自问:“这人真的是盛思年吗?这真的是现实而不是梦吗?”
思年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一脸不爽地说道:“怎么?才走几天就不认识了?”
苏京听完好想反驳他,半个月才不是什么几天,而是漫长十大十几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后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说:“两个小时前。”
“那你还没回家?”
“这不是跑来找你了吗?”
“找我?找我干什么?你不该先回家看老夫人吗?”
思年说:“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和阿嬷通过电话了,她很支持我这么做。”
“……”
“还有问题吗?”
苏京说:“你还没回答我,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没什么贵干,”思年把头抵在门上,扬起脸笑眯眯盯着她看,“就是想看你有没有按时回家,有没有又跑去跟谁喝酒。”
苏京听完把榴莲一扔,正要集中火力开炮,思年却马上皱起了鼻子,嫌弃地冲她大声嚷道:“你怎么还吃这种东西啊!”
苏京低头看了看榴莲,说:“怎么了?闻不惯啊?要不是朋友买来送我,我还舍不得买一整个呢!”
思年无语地捏着鼻子,再抓过她的包,直接动手翻找起钥匙。
进屋以后,打开顶灯,苏京放好榴莲后一转头,就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灯光的照射下,她这才看清思年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而是白到发青的地步,眼圈也像被揍了两拳,鼻梁旁有两道明显的泪沟。
苏京心疼得喉咙发紧。
缓了好久才愤愤地问道:“你在美国都没有睡觉吗?”
“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睡觉。”他说着就直接倒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闷气,“终于从地狱回人间了,人间真好啊!”
苏京默默去书桌前坐下。
当他在床上伸完懒腰,又直直地躺成了一个大字,他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说:“明天是我年假的第一天。”
苏京则一脸冷漠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住在你这里,帮你做饭打扫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