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娘抬手打断他,只问:“你是谁?徐回呢?”
徐回的眼神微微沉了沉,而后轻笑一声:“我便是徐回,徐回亦是我。”他虽笑,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不见半点波澜。
暗室内寂静了一瞬,薛小娘眯了下眼睛,视线落在徐回的面孔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无论你是徐回…还是什么别的人,我只问你,我要的你带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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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至,姑苏更是热闹非凡,云家姊妹早早便开始准备中秋一应事物,云蓁蓁是大房未嫁娘子中最大的,是以,她则跟着陈氏打理庶务,采办物件。今岁的中秋,便是早已出嫁的云芷清也要回娘家一同过节,云卿姿在京都城时也随着苏大娘子学过几年庶务,是以,她则也帮着着陈氏一同打理。
云卿鸾身子也好全了,这几日与云珂打得火热,时常在小花园一同搏捶丸,连带着云琇一道。临近中秋,几位小娘子也来帮忙,云蓁蓁的大嫂唐氏正是孕期,家里人都让她好好歇息,是以,便是云卿姿带着几个小娘子出门采办物件。
姑苏城与京都城一般热闹,正值佳节,大街小巷挤得水泄不通,人声鼎沸。七湾巷的小贩早早将近日上市的石榴、孛萄、弄色橙桔都摆好,吆喝起来。
方至洒金街,马车便停了,车夫说前头人太多过不去,几位娘子便只得下车步行。
云珂云琇原是不来,但又念着云卿鸾第一次来姑苏,想带她好好逛逛,便也一同出来。
才入街上,云珂便拉着云卿鸾往人群里钻,云琇也提着裙子跟着跑。云卿姿不放心她们,便忙让婆子跟上去。
采买的张婆子拿着云蓁蓁写的单子,“娘子,今晚吃螃蟹酿枨,您可有什么想尝尝的?”
云卿姿只摇头:“没有。张妈你先去采买吧,遣个小丫头给我领路,我也好随意逛逛。”
算了算日子,赵影来该是回信了,过两日便是中秋,过了中秋,她也该走了。
递铺的人不多,云卿姿只等了一会子便拿到了信筒,一封是京都城寄来的,一封则是从扬州城寄来的。
她并不着急看,只是递给侍歌,“先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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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递铺,云卿姿随口道:“我听闻姑苏城有一家饼茶做的极好,咱们也去尝尝罢。”
张妈留下的小丫头翠玲闻言便沉默带路。至余家茶饼铺,侍歌给了翠玲一吊钱让她去隔壁吃茶,没有吩咐不得靠近,翠玲也是在内宅伺候的,主人家的事从不过问,况且还给了她赏钱,她拿了赏钱便去了外间吃茶。
余家茶饼铺虽小,但里间确实玲珑有致,屋子隔开好几处,侍歌选了一处最是隐蔽的。云卿姿入了隔间便拿出信筒,从中抽出信纸。
赵影来一收到信便去打听,但她手下可用的人不多,不得已求助了卫昭,这才探出一些瓴阳庄的事情。云卿姿看完信便递给侍歌阅览,眉间蹙起,语气中有些隐隐担忧:“云府内的使女婆子都是有契籍在身,按理来说,他们都不可能与瓴阳庄有关系才是,便是小娘,嫁入云府前也是白身,那到底是谁?瓴阳庄与世隔绝,不沾染朝廷不私聚江湖,又怎会出世,只为暗杀于我?”
云卿姿越想便觉事情愈发蹊跷,若这群人的本意便不是冲她而去,那又是冲谁去的?
思及此,她又拆开另一个信筒。
将信展开,信纸上的字体潇洒清秀,笔力遒劲,足以看出写信的主人在练字方面下过狠功夫,云卿姿辨认出这是花暮锦的字,嘴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荡开了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信中所写,便是那刺杀之人能道出的所有消息。
花暮锦的信中提到,是有人拿着瓴阳庄的令牌才得以请得动他们一帮人来刺杀他,但是始终查不出那个人到底是谁;若要追查,只有去瓴阳庄或许才能探出一些情报。
云卿姿看完信件,有些发愣,直到侍歌唤她,她才收回停留在纸上的目光。她一边将信装回信筒中,一边同侍歌道:“明日递信回京城,让岁桃出发去阳城寻瓴阳庄,她是从阳城出来的,总归要比他人要熟悉些。”
侍歌又些担心岁桃能不能办到,“岁桃一人当真行吗?”
“她可是你带出来的人,怎的也学了你七分的本事,再者,我会让她去找影来借些人手,家里的那些都调用不得。”她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忧愁,而后又道:“据府中籍册所录,我们当先去扬州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文书记录,等不了太久了,十七便走,明日你来递信之时便可去车坊将马车租好,记住,一定要分开租,不可让云家的人发觉,过几日可有得打点的。”
说罢,她与侍歌一同将信筒装好,又去外间叫了翠玲一同去寻云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