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娘子,愿意问她一句愿不愿意,而云泠的路要比她的难上许多。
“岁桃,去给七娘子送件厚实的斗篷,这雪夜还要在祠堂跪着,她也是可怜。”
外头的风刮得呼呼作响,今夜怕是要落雪,祠堂本就湿冷,这样跪上一夜定要染风寒的。
她虽是家里的姐姐,但在她的婚事上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送些吃食送件衣裳。
不出所料,后半夜的确落了一场大雪。
云卿姿刚起床便见外头白茫茫的一片,惊玉带着几个小丫头正在院中扫雪,云卿姿套了件厚厚的长袄便出了房门,侍歌早早出门不知做什么去了,岁桃正去楼下取热水。
惊玉抬头,冲她嚷道:“娘子!昨夜腊梅开花了!”
她指着院里的衣角,那处种着一颗腊梅树,开着几朵花色的小花。
云卿姿顺着她的手望去,拢了拢衣裳,马上便腊月了,腊梅也提早开花。
她记着花暮锦过几日便要走,今日正想去临绕寺求个平安福给花暮锦走的时候带上。
洗漱的时候便让清谷去同温大娘子说一声她今日要出门,临绕寺在京郊,怕是明日才回来。
吃过早饭她又去看了云卿鸾,这几日见她面色愈发红润,一大早杨妈妈便带着寻双来接云卿鸾回去,在这养着这几日已是可以下床。
云卿姿只让惊玉她们搭把手,便带着岁桃出门了,侍歌早在门外候着。
雪天路滑,临绕寺的人也不多,但是温大娘子还是担忧她一个小娘子出门,便又叫了几个婆子跟着伺候。
云卿姿拗不过便也带着了,刚出云家大门,便见马车旁靠着的少年。
昨日刚戴冠,今日便给拆了,还是束着一个马尾。身上穿的绛红的长袍,袖口处围着一圈狐毛,外头罩着一件银狐做的大氅,红白相间,衬得少年郎愈发惹眼。
他见云卿姿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嘴角的梨涡也漾出笑意,眸中像是将苍穹中最闪亮的星星都装了进去。
“阿景,你去临绕寺怎能不带着我?”
他朝着云卿姿一步一步走来,执起她端在腹前的手,有些凉。
少年毫不掩饰的爱意,令云卿姿的耳根红了又红。
“世子殿下日理万机,我哪里敢劳烦殿下。”
她同花暮锦相处的久了,性子也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从前的她哪里会说这些话,在许多人眼里她都是无趣的,呆板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上也带了娇俏。
云卿姿的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她扶着花暮锦的手上了马车,而花暮锦则骑着马走在马车旁边。
棠梧院内,薛小娘的房内忽的出现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耳饰丁零当啷的响,腰间环着的也不知玉佩而是银环。
少女肤色白皙,但却是像常年不见日光的那种白,白的有些渗人。
“我来便是告诉你一声,圣女即将抵京,你手上的茳荧都要交出来。”
紫衣少女的声音宛若银铃,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薛小娘难得低了头,“茳荧我可以交,但是我要见她。”
她的眼睛向上看,盯着紫衣少女不动。
“你!”
紫衣少女横眉一挑,眼中有些震惊,倒是头一次遇到与她们讨价还价的人。
她只怒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薛脂凝是长老那边的人,圣女若是想接过所有的权利自然也还要靠她在其中斡旋,眼下是得罪不得的,等圣女掌握大权的那日再杀她也不迟。
“好,圣女可以见,但是那时便不止茳荧,长老给你的也总该分我们一半才是。”
薛脂凝只笑道:“见到圣女我自然会将这些给你们。”
本就是合作,那些老东西给她的东西她留着也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牢牢套住圣女,这样寻找顾郎的人手便更多,她手中的筹码也更多。
她目光一凛,再过一段时日,等齐王一行人入京,她便能更为确切的知晓顾郎的踪迹,到那时便不用天南地北的寻,她二十几载的心结也可解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眶逐渐红了,蓄满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