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人少,一向宁静,有因着赵影来刚有孕,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还是卫家主母在操持。
赵影来这日正在房中逗狗呢,便听门房的人来报云家三娘子来了,她忙让人将云卿姿迎进来。
她自有孕以来便很少出门,卫青层怕她一个人待在家无聊便寻了只小狗陪她。
满京城的人都在传周崇已经在江宁府反了,她虽身在府中,也听了几耳朵,卫青岑是个文官,便是真要起战事也轮不到他上场,倒是花暮锦…。
她想着面上也浮起几丝担忧,花暮锦在官家手下做事,这几年翊王府也逐渐走了下坡路,这一家子的荣辱全系在花暮锦身上,他便是不想上前线也不成了。
云卿姿今日来寻她怕也是为了此事。
使女将云卿姿迎进来时她正倒好了热茶,“阿景。”
云卿姿见她屋内七八个使女婆子,便让侍歌将呆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些日子太忙都没来得及看你,恭喜啦影来。”
赵影来笑了笑,上前挽着她的手坐下:“郎中说胎像不稳,这才没和你多说,原是想着等稳定了再请你来吃酒的。”
她方坐下,又对着堂内的人摆手:“都下去吧,我与云娘子有话要说。”
等屋内的人都退下时,赵影来才问道:“外头的事我都知晓了,如今你出门可是要小心些,多带几个人。”
她见今日只有侍歌跟着她不免有些担忧,外头乱哄哄的,云卿姿就带着一个使女在外面走动,若是磕着碰着还只是小事,若是别的,可叫人担心。
乱贼当道,虽是在皇城根天子脚下,也是要提起万分小心的。
云卿姿知晓她的心思,忙安抚她:“外头带着小厮护卫的,都在门口,贴身的几个我留在铺子里帮大娘子了。”
云家粥棚也搭起来了,现下流民还少些,温大娘子能应对的过来,只怕再过几日便要忙起来了,云卿姿将院子里的几个使女送去,一是帮忙,二是探探那群流民的口风,如今江宁府是个什么情形。
赵影来这才点头,“你今日来怕不只是为了同我说这个吧。”
云卿姿见状也扭捏:“你的确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李家二娘子也就是齐王妃,我记得你们两家是有渊源的,我如今有些事想问问齐王妃,不知你能否帮帮我。”
她是记得齐王妃的母家好似与赵影来的舅舅家有什么远亲关系,这才上门问她。
赵影来闻言,叹了口气:“原是有些沾亲带故,便是你让我请人也能请出来,只是眼下外头局势乱,百姓不知周崇,我们这些高门显贵还能不知晓吗?他与那齐王……”
说罢,她稍稍顿了一瞬才又开口,只是这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
“许妃与周崇可是青梅竹马,进了宫才断了联系,如今他又突然起兵造反,大家明面上都不说,私下里谁不议论是不是为了许妃与齐王。本是你难得来寻我一回,我是该帮你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这稍稍不注意便被卷进去了。”
她语重心长,与云卿姿分析利弊:“况且这齐王妃也就是个闺阁妇人,场面上的事她兴许知晓的还不如你我呢。”
赵影来看着云卿姿,知晓她这是有些着急了,病急乱投医,可这关乎江山社稷的事,便是她去寻了齐王妃又能改变什么?
云卿姿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她垂目,神色有些落寞。
赵影来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唤了贴身的使女进来,“你去李家问问齐王妃可在,静园的花开得好,邀她来赏花。”
言罢,她有些无奈:“若是回了,你悄悄地去,别叫她人发觉你见了齐王妃,不然倒是真反了反而说不清。”
云卿姿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又谢过了赵影来。
不出两刻,去李家的使女便回来了。
“李府说齐王妃一早便进宫了,今日还不知回不回来,是许妃娘娘请去的。”
云卿姿听后心里泛起了嘀咕,怎的偏偏这个时候进宫?她想了一瞬,心里顿时有了念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你胎像不稳平日里要多注意,等过了年我再来看你。”
她同赵影来道别,刚出了卫府,她便同侍歌道:“许妃这个时候叫齐王妃进宫不论齐王妃是否知情我们都不能再去找了,先去粥棚看看再说。”
云卿姿刚上了马车还未坐稳,便听车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外的婆子嘀咕抱怨了一声。
她并未搭理,只是让车夫驾车去往云家粥棚。
周崇造反一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马上又要过年,朝堂内忙的不可开交,云笺与云砚卿已经连续三天歇在翰林院没出宫了,家里家外如今都靠着温大娘子一人在操持,云卿鸾的身子好了差不多了,现下也跟在旁边搭把手。
不止前朝乱作一团,便是后宫现在也人人自危。
与周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