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抵达南疆,这群人确实推三阻四不让他见云卿姿。
缈浓终是沉默,只能垂着头待他去离光殿。
殿内并未点灯,是以漆黑一片,花暮锦刚走入殿中便皱起了眉头。殿内有一股木头腐朽潮湿的气息。
蝶阿诗与阿芄兰将殿内的琉璃灯点上,刹那间殿中便如同白昼一般。
“世子妃本是在蔷薇苑等你,可是不知何时被我姑姑带到此处。若是世子妃有任何的不适,南疆愿倾尽所有为世子妃疗伤。”
缈浓朝前走了一步,缓缓开口,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侍女同她说云卿姿在离光殿时她未曾想明白,可当她步入离光殿时闻到的一些气息她便明了薛脂凝到底有何目的。
她要不动声色的将云卿姿体内的茳荧虫化开,使其不再忧扰云卿姿的身心。
缈浓又看了眼花暮锦,若是等会子他见到云卿姿的模样,怕是要踏平南疆的心都有了。
随着沉重的石门打开,西南角又露出白日那样的入口,依旧是从里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空气中还伴着几丝血腥气。
花暮锦的心漏了半拍,他不知为何心中十分不安,甚至于不敢朝那处迈出半步。
他怕是云卿姿在里面。
可事实的确如他所想。侍歌在看门之际便朝着那处奔去,借着烛光,也瞧见了躺在下面的云卿姿。
她的一身罗群都被鲜血染就,胳膊上,腿上,脖颈处都盘桓着几条颜色深浅不一的白蛇。
这场面触目惊心。
“娘子!”
躺在下面的云卿姿好似动了一下,她好像听见了侍歌的声音,那么的远。
不过短短一日,她醒了晕,晕了又醒,整个人一直昏昏沉沉,身上早已被咬的失去知觉,如今只能感到自己在喘气。
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有光从入口倾斜而下,人影绰绰。
下一瞬,好似有人朝着她而来,带来了一身的温情。
花暮锦将缠着云卿姿的白蛇全都打走,白蛇死的死伤的伤,不敢再靠近他们。
他轻轻抱起云卿姿,她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浑身冰冷无比,便是花暮锦摸着她的脸都无端感到一股寒气。
“你来了啊…”云卿姿靠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胸腔的律动。
这一切仿若在告诉她,她还活着。
花暮锦喉头哽咽:“我来接你了,抱歉阿景,让你等得太久,是我来迟了。”
云卿姿的泪无意识地滑落,这些日子她哭了太多,好似眼泪都要流尽了。
“不晚的,不晚。”
她艰难地张口,口中喃喃。一只手努力地握上花暮锦的手,而后又冲他笑笑,逐渐失去意识。
花暮锦来不急伤感,连忙又上到殿中,他的神色慌张,目光直直看向缈浓:“郎中呢!”
蝶阿诗见他眼神骇人,忙上前解释:“南疆没有郎中,可让圣女瞧瞧世子妃。”
缈浓也点头,花暮锦虽是着急但也还保留理智,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云卿姿被花暮锦抱回了她前些日子住的蔷薇苑,缈浓带着阿芄兰入内为云卿姿包扎。
缈浓尝试催动她体内的茳荧虫,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茳荧虫是真的化了,只是不知这种秘术薛脂凝是怎么敢做的,若是稍有不慎云卿姿便会死在里面。
她的目光沉沉,盯着云卿姿的伤口不动。
半晌,阿芄兰才将伤口处理好,“圣女,世子妃体内灵蛇的毒素尚存,最少需要治疗三个月,况且这种…只有圣女能做。”
灵蛇是缈浓喂养的,便是为了将来可以用作蛊药,可以救人而用。
缈浓也默了一瞬,她扭头看了一眼门外,不用问也知晓花暮锦不会同意云卿姿在南疆再待三月的。
她抬眸:“火灭了吗?”
出来的太久,不知薛脂凝的尸身寻到没有。
阿芄兰点头:“湶门罗与顾先生的尸身已寻到,可要明日下葬?”
南疆的葬礼与兖朝的大相径庭,南疆都是在人死后便将尸骨研磨为粉末,做入画中。
而兖朝讲究的是魂归故里。
缈浓的眼眶有些发酸,她的姑姑自小便走失,怕是从小便在兖朝长大,而她的意中人也是中原人,她们如此相爱,想必也是想魂归故里的。
她压下喉头的酸涩:“等会推去月崖烧了吧,挑两个漂亮的盒子装着。”
她想送薛脂凝回到想去的地方去,她记得姑姑与她说法,若是日后她与顾旻离开,便要先回中原的徐州城,那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缈浓出了寝殿时,蝶阿诗已经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与花暮锦讲的差不多了。
“世子妃体内的毒需得我解,为期三月,若是世子放心,便让我随着回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