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走后的第五日,我不争气地病倒了。
贪凉吃多了瓜果,上吐下泻;更倒霉的是大姨妈又驾临,疼得我一直在床上捂着肚子。
双重buff加持下,五六天下来,人就消瘦了一大圈,看什么都怏怏提不起精神。
阿南急得嘴角起了个水泡,不止一次和我说:“王后,奴婢去请大王来。”
来什么?始皇帝既不是医士又不能替我病,万一我什么举动或是言语又惹怒了他,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气受。
我摆摆手,坚决道:“不必。”
又怕阿南或者某个宦从偷偷去找嬴政,又补充了一句:“谁要是敢背着我去找大王,绝不轻饶。”
嗯,“绝不轻饶”这个词,是在电视剧里学的。毕竟,生在红旗下,咱也不可能说出比这更重的话。
夜风和婉,我难得有了些精神。躺在榻上,一口一口喝着阿南给我煮的小米粥,胃里一阵舒服。
刚想夸阿南几句,见一个玄色的身影带着酒气被一个宦从扶了进来。
“王后,大王醉了。”那个扶着嬴政的小宦眉清目秀,惶恐道。
醉了,让医士灌完醒酒汤啊,扶到我这里来干嘛。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之前他发神经,我可还没收到他的道歉。
“王后······”见我不出声,阿南小声提醒。
也罢,来都来了这含章宫,总不可能再把他扶出去罢,那别人看着还以为我们这夫妻关系多恶劣。
况且《甄嬛传》告诉我们,深宫中人多迎高踩低之徒,现在我已丧失掉母国的庇佑,若再和嬴政闹得水火不容,日后在这宫中怕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为着日后的好日子,且忍下这口气。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将大王扶到榻上休息。”
“阿南,吩咐医署,煮一碗醒酒汤过来。”
我支起身子,吩咐众人。
没到想,侍从们误会了我的意思,竟然将他扶到了我的榻上来。
他睡在榻上了,那我睡在哪里?
我看着忙着井然有序的众人,无声呐喊。
嬴政就这样躺在了我的旁边。身着玄色深衣,平日里冷肃阴戾消失不见,因为难受眉头皱了起来,难得的有一点孩子气。
他现在不过也才二十四五岁,在现代也就是大学毕业两三年,应该是青春无敌朝气蓬勃的时候,却总是一脸阴沉散发骇人气质。
古代的帝王,真难。怪不得大多都不长命。
“唔。”他有些难受,迷迷糊糊睁眼。
我伸手贴了贴他发红的脸颊,喝了酒,双颊泛起潮红。
“难受是吧?那怎么喝酒了?”我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不悦地皱起眉头,起身,跨过他,下榻,将温着的蜜水给他喝。
他似乎看见了我的神情,将头别在一边,竟然还同我置气。
“好了,乖,喝点蜜水,就没那么难受了。”好吧,忍字头上一把刀,为了能在咸阳宫中生存,我放柔了语气。
“你刚才凶我了。”
真是醉了,还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
“我看着你难受,我心疼,自然要凶你的。”我昧着良心找补解释。
嗯?
他竟然转过头,目光直直看着我。看了许久,自己起身,小口小口喝起水来。
我姨妈又开始疼了,不自觉捂起肚子。
“瑶瑶,你怎么了?”他踉跄着爬起来,拉着我的手。
我本能地准备甩开,但他酒喝得有点多,上身没撑住,还那样拉着我,我和他就双双摔倒在榻上。
幸亏老祖宗还有良心,将他身子垫在我身下。
“瑶瑶。”这个姿势,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环住我,“瑶瑶。”
我被老祖宗突如其来的拥抱吓愣了,这······
我怎么忘了,芈瑶可是老祖宗明媒正娶的妻!接下来,难道要有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
姨妈的痛感将我从震惊中拉回来,我挣脱起身。
嬴政却将我环抱得更紧。
“嬴政,别动。”我吸着气,艰难开口。
抱得紧到都快透不过气了。
“就要动。”嬴政满不在乎,语气像个小孩。
酒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继续在心里加重了这点看法。
“我肚子疼,你又将我抱得如此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我后背拱着他的手,艾玛,那手臂看着清瘦,实则有肌肉啊。
“肚子疼?”他脑袋似乎慢了半拍,忙将我放开,平躺在他旁边,手捂上我的小腹,“来人,宣医士!”
“无妨。”我大口吸着气,拦住还欲嚣张发命令的某人,“姨妈疼而已。”
“姨妈?”他酒后眼睛湿漉漉的,像森林里面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