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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泪滴滴掉落,她满心酸楚:“韩修,我爹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处处置他死地?你我朋友情谊,就不如你平步青云重要吗?”
她的手在抖,手背浮现了青色。韩修知道自己捏疼了她,但是伤口作痛,他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将手拿开。
是谁向她透露了外面的种种,他也已经没有力气去过问了。
他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我怀中……有一壶鸩酒,你将它喝了。你会在凉州城外,乱葬岗,醒来,听到三声鹧鸪,去找一位头戴紫巾的樵夫。他会为你准备一匹好马。我已差人,给白大人送了信,他会给你安排之后的路。”
白梨儿惊愕:“你说什么?你不是来杀我的?”
他怎舍得?
韩修交代完毕,心中大石已落。
白梨儿大哭:“你不是要杀我。”
她又笑:“你不是要杀我。”
透过韩修错愕的视线,她看见有黑血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
韩修捧着她的脸,擦了又擦,越擦越是慌乱:“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两军交战,被俘的将士怕承受不住酷刑说出不该说的机密,都会随身携带毒药。嫁给老皇帝之前,我偷偷拿了一颗,我爹不知道。”
“老皇帝纳我作妃子是威胁,关我也是威胁。帝王的猜忌就像炼狱,康王朝的武将无一善终,恐怕我爹也难逃这种命运。我明白,我一天被皇太后掌握在手中,我爹一天不得自由。白崇不能有软肋。”
“韩修,你那么聪明,倘若你帮的是他该有多好……”
韩修只想把那些血统统擦尽,掌中已满布污血。
白梨儿看着他笑。
“不要怕我……我就算死了,也会是个漂亮的女鬼。”
夜色深了。
院外,殿前司使等了数个时辰,还没有收到里头任何命令,愈发觉得不妙。数次请令都没有回复,只好冒着性命危险大胆破门而入,接着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池边的枯梨树下,如瀑的青丝铺陈在青石板上。
韩相与白妃相拥而“眠”。乌黑的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一路流向池塘,滴落,荡起满池的浑浊。
殿前司使俯身查探,听见韩相几不可闻的□□:“把她……还我……”
“快,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