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吻令她手足无措。
她多想就此昏睡不起,免得要面对韩修。
可倒霉了一整日,连这事都不能称心如意。才出水面,口腹呛进去的水就吐了出来,她连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接着被韩修湿漉漉地抱在怀里。
韩修将她抱上岸,左右打量他们的处境:“这里偏离了围场……所幸只有一条河道,在这里侯着,他们不消花多少时间能找到我们。还是另找一处,先避避风?梨儿觉得呢?”
他语气一派自然,只是因为游了半天有些微气喘。
只字不提刚才的吻。
他在装傻?
白梨儿暂时找不到质问的时机,但也窝火。她咬着嫩唇:“笨死了!我才不要被别人看见这狼狈样子,快进林子。”
“那……”韩修说话有些迟疑,语气还算温柔,“你能走吗?”
白梨儿仰头看他:“怎么?”
韩修撇开了视线,俊脸微红,小声道:“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有失礼节,梨儿既然醒了,要是能下地……”
白梨儿气得脸红:“你!”
刚才亲我的时候,你分别不是这副小娘子样子!
现下她全身浸了水,衣裙都贴在身上,玲珑身材,凹凸有致,一览无余。唯一庆幸的是石榴裙颜色深,否则里头的小衣……要是下了地,通通都会被韩修看在眼里。
她烧得耳垂嫣红。别说下地了,干脆一把揽住了韩修的脖子。
“我……”韩修慌乱起来。
“不准松手,不准偷看!”她额头抵在他肩上,施展出蛮不讲理的绝技,将这古板书生的请求都堵了回去。
韩修沉声:“可是……”
白梨儿想将他的嘴封起来:“又有什么可是!”
林中幽静,间或有鹧鸪欢叫。韩修抱着她站在小径中央,河水从他鼻尖滑落,顺着脖颈滚下来,凉凉地摔在她的指尖。
掌下的胸腔在剧烈地跳,震得她手心发麻。韩修的声音仿佛贴在她耳边,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别抱得……那么紧,好么?”
贴得太紧,女儿柔软的身子隔着薄薄的布,滚烫无比。
白梨儿:“……”
她再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让她羞得滴血的话,径直一口咬在他肩上,咬得他脖子也全红了。此时她才觉得公平,恶狠狠地威胁:“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咬死你。”
原想随意扯些话,朋友间能说的,好消弭彼此的尴尬。
可直到找到适合的落脚处之前,两人诡异得没再说一句话。
连苏岳如何了,她都没找到机会问。
太子意外落水,如火如荼的春猎暂停。
李承洵领着一队人马,将受惊的太子从木桩上取下来。
取下来。这一幕可谓惊险、又十分可笑,太子的衣领被一箭射穿,精准地扎在河道边上一棵枯死的老树桩上,才没继续被河水冲往下游。
将哭哭啼啼的太子移交给宿卫军,本职工作了了,他便急着上马、追在其他人后面,沿河去找白梨儿。此时,有不识趣的人,将他喊到了一边,问:“你可认得翰林院的韩修?”
李承洵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不认得。”
那人奇怪道:“我亲眼所见,这个韩修的箭法跟你极像……”
李承洵只觉得可笑。他虽然从小跟着白家军习武,但一手好箭法是自悟。翰林院韩修?闻所未闻。他只当别人发梦话,踩上马镫翻身上马:“我还有事,告辞。”
以为能在找到可以休憩的小屋,或者是山洞。
最后只是找到了一个小石林。天然的巨石搭就,也算能遮风,坐在平坦的石块上,也比坐在虫蛇出没得草丛里要好许多倍。
韩修将她放在石块上。他此时应当和自己一样羞涩,干脆没有说话,也不敢随意乱看。
他捡了些干柴回来。
她紧抱着裙子团在巨石角落,见他忙进忙出,慢慢得放松了下来。那双手原来不仅仅用来捧读诗书,还能熟练地拾着小木棍,钻木取火,在湿冷里生起一丛温暖的火焰。
又捡了几根木棍搭起了架子。
“把湿衣服脱了,晾一晾,山里阴冷,穿在身上会得风寒。”韩修劝道,说这话时已经转过了身,“我就在不远处。”
听起来他要把这堆火都留给她。虽然总说他古板,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嘛。等他背影渐行渐远,白梨儿开始解小扣。
才转过身去,听到身后窸窸窣窣解衣裳的声音,韩修掐了手掌,却仍挡不住情动。
几乎是逃似得离开了小石林。
“自讨苦吃。”他自我嘲弄道。
他又不是柳下惠,而她是两世的欲念。
前世入了翰林之后,常跟苏怀瑾出入士子们的宴会,或大或小。宴会并不有趣,他真正想见的无非就是她而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