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赵晓青当同桌,她心口堵了好久。眼下,她鼓起勇气问陈琦:“你该不会真对赵晓青有意思吧。”
陈琦哼笑:“怎么,你被他们传染了?”
“如果你没意思,为什么和她坐不跟我坐?”
陈琦有点烦了,换个破座纠结来纠结去的:“那照你这说法,我跟你坐就是对你有意思?”
叶玉玲脸一红:“反正我觉得你对她不一样。”
陈琦没再接茬,叶玉玲还要再说,晓青却回来了。有几个同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暗戳戳地看向主角之一,晓青却没察觉。
陈琦的视线追随着她,这人走路也专心无比,纤细洁白的手指握着老式的保温杯,显得精致而柔弱,和她凶巴巴的气质截然不同。
直到晓青回座,他忽然羞涩地别开了眼,拿了水杯起身。
晓青阻止:“水还没开。”
“那你接了能喝?”
“我这是最后一杯,接完跳到95度了。”
叶玉玲看看陈琦,愈发生气,走之前拿起桌上的作业册砸了他一下。晓青也开始打量陈琦,陈琦无辜:“我脸上有花?”
晓青在叶玉玲面前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第二小题有八分,四个分类讨论每个两分?”
“不然呢?”陈琦说,“你写了几个。”
晓青的卷子被压笔袋下好久,这会儿旁边没人,陈琦把它抽出来看,最后的答案只写了“存在P点,∠CPE与∠ABO能相等。”
“……没了?”
这次难度大,晓青做完前面的,最后小题都没来得及思考。
陈琦翻看前面,答题区还是很密,但至少比之前好多了。初二时他就嘲笑过她的卷面,解方程解到12X+8=32,都得再写一步12X=24再得出X=2。虽说步骤很重要,但可以在脑子里过的部分就不要往纸上写,否则纯属浪费时间。得分一看思路,二看答案,思路对了就算答案错也能得到酌情分。
“敢不敢看我的?”陈琦问她。
晓青知道他的卷子很抢手。
“给你看你也学不会。”他的卷面并不美观,但要点都在。一种情况对应简单的分析计算,旁边还画了草图,指明P点所在的位置,以及所求的两个相等角的位置变化。
“这都是套路,赵晓青,考了这么多次你早该知道躲不开分类讨论。把前面繁琐的步骤丢掉行吗?轻装上阵,都是老对手了你怕它干嘛。”
晓青觉得如果自己是阅卷老师,也会喜欢这种一目了然的卷面:“我没怕它,我就是打不过它。”
“哟,难得听你承认自己怂。”
“……”
“好了,打起精神,就算你认输不做,放弃整道小题,一百二扣掉八分还有一百一十二,这分差你又不是拉不回来。”
赵晓青听他说得云淡风轻:“那你去拉拉看。”
“你看你又急了,好赖话听不出来?你羡慕我有个好脑子,实话说我也很嘚瑟,但脑子不经过训练能用吗?凡事都要讲方法,前提是了解,了解透了再对症下药。我从来不拿我的语文跟你碰,你呢,一考砸就闷头做做做,低头嘤嘤嘤,这种不良心态和不良习惯一样,都得好好调节。你要信我就照我教你的做,不信就当我放屁。”
赵晓青当然信他,可他教她不是一次两次,没有长进的是她自己:“同样的题目我这次错了,下次还会错。”
“那你往错题本上记什么呢?你不理解,不琢磨,记再多也是形式主义,你每天早出晚归,花了多少时间在重复的事情上,是对你记记背背好处大还是对数学好处大?”
“对记记背背。”
陈琦说:“那不就得了,你记得住背得完是你的本事,数学题做不好也别怪自己脑子差,因为你真正花在它身上的有效精力并不多。”
晓青被他说得难为情,但他的确戳破了她的自我安慰。她对数学的恐惧胜过对它的好奇,所以不曾深入,不曾抗争,总是被它不断拿捏。
“陈琦。”
“干嘛。”
“你见过比你数学更好的人吗?”
“比比皆是。”陈琦在学校自诩无敌,但出了校门大概会被直接打趴下,“我有个朋友在岚城读初中,比我小一岁,他做的竞赛题我都看不懂。”
“他很聪明吗?”
“聪明。”
陈琦以为她会问那他比你聪明吗?但晓青只是认真地说:“如果你在城里读书,那些竞赛题你不会看不懂的。”
“这么抬举我?”
“事实。”晓青端详他的卷子,“你不比任何人差。”
陈琦偏头,看她坦然而并无嫉妒之色:“赵晓青。”
“干嘛。”
“你不发脾气的时候挺像正常人的。”
“……”晓青瞪他,“你闭嘴的时候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