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器皿则由他/她放置在你身侧,若是遇见大愿诚心的人,他/她叩首之时,你要手心抚其发顶,为其赐福。”
“什么是大愿诚心之人?”林沉璧在堂观庙宇中见过不少信徒,一时也不能理解。
伊奚雍措浅笑道:“你得见便知。”
当金鸦从东方的山脊跃出,高塔上传来鼓声雷动,莽号的声音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响起,竖起高耸的经幡旗,点燃成堆的香料。
浓香伴随着烟雾升腾而起,信众俯身下拜,红袍僧人从正殿鱼贯而出,分列而坐。
最后踏出殿门的是阿旺·多美晋沛图克,他依然带着眼镜,却和百年前唐卡画像里的高僧别无二相——头戴金底彩绣莲花法帽,身着红袍,披明黄色九条朗袈,手持法铃法杖,缓步而出,端坐华帐之中。
林沉璧挨着伊奚雍措,而后者即与阿旺相邻,虽说伊奚雍措让自己跟着她时便知晓位置恐怕会很中心,倒也没成想能够居中如此。
很快她就来不及多想了,信众从寺门起接连叩拜至前。
林沉璧浑身都有些僵直,她旁观过叩拜神像灵位,却从未被人叩拜,就算早有说服自己扮演吉祥物的觉悟,心中一时也生出无尽恍然。
还好她总算记得祝福的话,不知有多少人从她身前叩拜而过,正当林沉璧觉得周身麻木时,陌生又熟悉的人出现在了她眼前——
辛加扶着手捧花串的朵卡奇颤颤巍巍地拜倒在她面前,辛加带着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瞥过她,朵卡奇在听见“愿你吉祥如意”后激动得双唇微颤,起身将花束戴在她的颈间,再度深深拜下。
林沉璧将手放在她发顶,努力克制住喉间的颤抖,再开口:“愿你吉祥如意”,朵卡奇才在辛加的搀扶下起身。
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林沉璧的手上,仿佛带上了太阳的温度,冰冷得灼人。
而后,德图、西玛、瓦加、多林……那些有过一面之缘或是全然陌生的面孔,一个接一个面容激动地叩拜在她面前,她的颈间戴上了层层叠叠的花串,身旁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供奉,有鲜花、麦穗、神牌、念珠……
她不知抚过多少人的发顶,念过多少句赐福,才发觉身前已经空空荡荡。
在外墙的角落里,徐清雅和顾恺骁静静地看着她。
随着莽号的再度吹响,阿旺·多美晋沛图克站起身来,信众再度叩拜。
阿旺带领她们回到大殿之内,僧人一层一层地散离,上午的朝拜终于结束了。
林沉璧从侧门绕出去,走到自己的雕像面前,石刻的少年也是鲜花满身,供奉锦簇。
她轻轻地伸出手,拂了拂‘自己’的脸颊,沉睡的女孩依旧安然闭目,林沉璧将自己颈间的花束佩戴到石雕身上,轻握了雕像似有若无的‘手’,转身离开了。
不断有贡品送入寺庙,千箱万袋的米麦,绳结串起的牛羊,坛桶相盛的酥油,不计其数的布匹香料金银器物,但在庭院里看不到任何痕迹,一切总是能快速地恢复‘秩序’。
中午林沉璧一行人和僧人们一起用餐,今天的菜肴依然丰盛。陆文歆给她们看自己拍摄的画面,看得出尽量避开了林沉璧。
林沉璧往前翻着翻着,发现了一张有点特别的,一身士官制服的让·都林和一身红袍格桑林达不知站在哪里,身后是高昂的雪山和熹微的晨光。
她问:“这能拍吗?前两天还怕被关起来,今天御用摄影师就无所顾忌了呀?”
陆文歆得意:“下意识就拍了,拍完了想着自己拍下来看看应该没什么,就跑过去问他们能不能留下这张照片。
格桑林达不怎么在意,让·都林还让我把照片留给他一份呢。
中午小国王看了都想让我帮他拍,我就说了明天去给他拍,反正明天咱们不是一块走吗?”
“陆文歆你当外交官的天赋真是这个。”许之晋都没忍住竖了个大拇指。
徐清雅和顾恺骁安静得不像话。
为了避免骚动,林沉璧下午留在了会客厅休息,徐清雅陪着她一起。
下午的仪式不再是朝圣而是信众的狂欢。
一些僧人会戴上面具伴随着音乐起舞表演,信众围绕在周围,表演结束后她们一齐进入大殿,与僧人手持一支燃香,围坐在曼陀罗周围,诵念经文直到最后一支香燃尽。
僧人将彩砂建造的曼陀罗混淆、毁灭,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