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不清红绿颜色,你在台上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了,不用急着否认。”
白予燃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少用这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我,是又怎么样?我也没有急着否认。即使大家知道我是红绿色盲,也不会对我的事业有什么影响。”
殳觅馨点点头,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想问的是,你妈妈一定也是红绿色盲吧?”
白予燃一头雾水,想到她在台上就问了他妈妈一次,这次还追着问,心里有些反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啰啰嗦嗦的。”
“好,那我直接告诉你。我之前一直追着你问的我的弟弟,其实就是你,你就是我失踪多年的亲弟弟,殳荇。”殳觅馨颤抖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心跳得厉害。
白予燃听到消息的瞬间先是愣怔了一会儿,随后认为殳觅馨找弟弟找疯了,在胡言乱语:“我没有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完,见他要离开,殳觅馨急忙追上去两步:“你的母亲叫做姜映,父亲……”她不想再提那个名字,“你知道吗?妈妈跟你一样,也是红绿色盲,她同样不能辨认红色跟绿色。
殳荇,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时候我们在工厂里的时候,每天都要帮妈妈翻袜子,晚上我们三个人挤在半个集装箱里面,集装箱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床。刚开始妈妈为了藏我们两个,还从食堂带饭回来给我们吃,但是我们总也吃不饱,半夜饿着肚子出去找吃的,有一次碰到了保安叔叔,他还分给我们鸡腿吃呢,你这些都忘记了吗?
后来厂里面发生火灾了,妈妈冒着大火把我们两个给拎出去的,当时她的手跟腿还烧伤了好几块,你看到妈妈受伤了就一直抱着她哭……”
白予燃突然被迫多了个名字,一下子有些接受无能,他对这些事情毫无印象,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似的。
看到殳觅馨在他面前激动地滔滔不绝的样子,心生无感:“不记得。”
“……还有我们一起搬到赫连家里,就是一个很大很漂亮的房子,那时候你还问我里面是不是有王子和公主?搬到赫连家之前,妈妈在他们家里做保姆,我每天做好了饭之后装成这么大一个饭盒,我牵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去给妈妈送饭。
那时候你走路东张西望的,看到人家家门口晒了好多的鱼干,你说好想吃,一路上,你还喜欢捡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们路上还遇到一个怪叔叔,他傻傻的,老是冲着我们笑,你每次看见他就哭,后来为了避免看见他,我们就绕远路走,结果还遇到了大狗……”
从一开始,殳觅馨说的这些白予燃没有丁点的记忆,直到她说到送饭,拎着一个饭盒,又比划了一下饭盒的大小,他脸上才起了些微的波澜。
如果记忆没有欺骗他的话,他的确记得小时候在去白家之前,他经常跟在一个身影的背后去给什么人送饭……他只记得送饭,每次总是眼巴巴地盯着那个饭盒,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记忆了。
想到这,记忆深处那股抓肝挠肺的饥饿感又涌上来了,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抬头看向面前的殳觅馨,她双目含着热泪,似乎再说下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他无法分辨出她嘴里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如果仅仅只凭一段毫无证据可言的记忆就认定他们俩是亲姐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会有更多失散多年之后又重逢的人。
他是上小学时,第一次独立过红绿灯的时候才得知眼中看到的颜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遭到了班上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的嘲笑。
成长到现在,身边早就不会再有人因为这种事情调侃他了,只是童年的经历让他不想把这件事情让外界人知道。
他只想当一个别人眼中的正常人。
“那时候虽然很穷,但是妈妈每天都会给我们五毛钱买零食吃,有一次你看别人家小孩子有泡泡水,你也想要,但是我们俩跑到小卖部里面,发现那个泡泡要一块钱。我们就自己做,你还记得吗?我们当时用洗衣粉兑着水……”
“不要再说了,”他出声打断她的回忆,说话干脆利索,“你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一件也不想听,别浪费我的时间,就这样。”
说完,白予燃眼神淡漠地转身离开。
殳觅馨看着他决绝转身的一刹那,强忍住的哭泣终于再也忍不住,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背影,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相信他就是殳荇了,从他的长相和一举一动,再结合白予仙之前说的那些话,她非常确定,白予燃就是她失踪了多年的弟弟。
白予仙彻底清醒过来那天,白予燃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往医院。
他欣喜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看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犹如雪地里一朵盛开的白玫瑰。
白予仙目光呆滞地盯着墙上的电视看,电视上正播放着前两天他跟殳觅馨一起录制的那档娱乐节目。
看见他进来,她无神的双眼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