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禾舒窈说完，蔺可心与楚臣纷纷皱眉。
他们本以为苍山神医与禾舒窈发展至今是真心相爱，可如今知晓了来龙去脉，他们还怎敢让苍山神医和娘相伴过日子。
威胁、逼迫、绑架、□□……这怎会是一个男人能对爱人做出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
突然，男人阴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殿中之人的交谈。
禾舒窈抬头，口气冷淡道：“你怎么回来了？”
远山垂眸一笑，大步走进来，拂袖坐到禾舒窈身旁，“夫人这是何意？我难道不能回来？”
他又看向蔺可心与楚臣，笑着道：“上午仪式间匆忙，未来得及和你们打招呼，我叫远山。”
楚臣尽力保持呼吸平缓，“楚臣。”
远山笑着点头，又看向蔺可心，“说起来，你也该叫我一声父亲。”
蔺可心蓦然抬眼，双目猩红，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远山。
他怎能如此轻松地装成这副模样，还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把别人的娘抢走，就能当别人的爹了？
见蔺可心与楚臣状态不对，禾舒窈厉色看着远山，“好了。”
她又转头，神色温柔地说：“天色晚了，小臣和可心，你们也先回去吧。”
殿外漆黑一片，连月光也被云层盖住。
蔺可心双手捏拳，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来。
她哽咽道：“阿臣，娘她是被逼的，这么多年，她一直被苍山神医掌控着、利用着，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楚臣心疼的将蔺可心的头按在怀里，施了个结界将两人罩住。
“想哭就哭吧，别忍了，从见到娘开始你就在强忍着泪水。”
埋在楚臣怀里，蔺可心再也憋不住了。
从见到娘时的喜悦，到如今的悔恨，她哭得痛不欲生。
如果自己早点找到娘呢？如果自己一开始就跟着楚臣修炼呢？会不会娘就不会被人抢走了？会不会娘就不用被苍山神医利用？说什么转世轮回？他爱的根本不是娘……
青绿色的结界中透出一丝金色火光。
衣物燃烧后的灰烬在结界中飘荡，空气中浓浓的焦糊味充斥着楚臣的鼻腔。
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后，楚臣强忍着睁开双眼。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变得血肉模糊，这是他第一次被蔺可心的泪水灼伤。
蔺可心唇间尝到一股血腥味，她愕然止住泪水。
“阿臣，你，你胸口是怎么回事？”
楚臣没有说话，他抬手盖住伤口，皮肤间传出一道浅浅的绿光，随后，他胸口的皮肉变得完好无损。
“应该是被你的眼泪灼伤了。”
“我的眼泪？”
蔺可心觉得奇怪，“可我的眼泪以前不会伤到人啊？而且你不是刀枪不入吗？”
楚臣盯着蔺可心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最近没发觉皇宫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蔺可心没说话，楚臣继续道：“许是因为上次，我的原身在虞畔洲上被魔气侵蚀过，所以虞畔洲与我合为一体后，我能够感知到魔气的存在。”
“你是说，宫里有魔气？”
“你没察觉到？”
楚臣有些诧异，随后猜测，“从一开始你唤起魔族身份，到后来孵化魔宠，都是因为你短暂接触到了魔气，或许泪水也是魔族的能力之一，随着你接触到的魔气越多，你的能力也会被逐渐唤醒、加强。”
蔺可心虽然觉得自己没变强，但灼伤人却是事实。
“难道我察觉不到魔气，是因为我直接把它们吸收了？”
楚臣点头，“不是没这个可能。”
不过先不管别的如何，目前他只知道，这泪水的威力太强，以后还是不能让可心随便哭了。
回到青鸾殿正殿后，蔺可心与楚臣并肩躺在床上，两人皆是无眠。
“阿臣，你师父他……”
楚臣闭了闭眼睛，从头至尾他都不太想面对这个话题，曾经敬仰的师父在他心目中就如同再生父母，有记忆开始，师父在他面前便是一个面上严厉、内里慈爱之人……
哪怕抛开这些主观因素，他不还是那威名远扬的神医苍山吗？他不是救世济民的活菩萨吗？他……他怎么会成了如今的模样？
长吁一口气，楚臣轻声开口：“我原本还想着，找到他之后就能直接问他，为什么当初要骗我？谁知道他根本不给我机会，那云淡风轻的声音，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们一样。”
蔺可心钻进楚臣怀中，“阿臣，娘说，老国君当初派人找过我们，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谁知道他有没有找，又或者是有人不想我们被找到。”
“……”
沉默片刻后，蔺可心戳了戳楚臣的胸口，“阿臣，你相信转世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