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便要走。
“等等。”
蔺可心将花怨怜叫住。
“我有事想问问师父,师父从前与苍山神医闹矛盾,是为何?那鬼域幻境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怨怜回头盯着蔺可心看了半晌,又走到一旁坐下。
“你知道,我在推演天命之事上有些造诣,但有些事既已出了结果,就不会再轻易为人改变,强行更改或天机泄露则会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
苍山从前与我的关系很好,我也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便将此术教给了他一些,然而他却用此法去窥看天机,妄图让他心中之人成为不死之身的同时,还能忆起前世的种种。
后来他不知从何得知,利用亡者或魔族之人的力量,能达到此目的,于是便私自将魔族关进了鬼域。知道此事后,我无法挽回,只好渐渐与他疏离了。”
蔺可心想到苍山神医从前看舒窈时,那近乎癫狂的眼神,问道:“如果苍山神医是想利用魔族,那为何后来我娘又在鬼域里出生了?”
花怨怜摇头道:“许是天命所致吧。那鬼域幻境其实一开始也有我的一部分,当时年轻,就想着去琢磨些特殊的玩意,于是便和苍山一起研究了这么个东西。它存在世间,却又区别于世间,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律,入口却只在世间。你可还记得我从前叫你去过的纸婳国?其实那就是鬼域幻境的前身。”
蔺可心想了想,“但那纸婳国的入口就在画上,鬼域的入口为何是突然出现的?”
“鬼域的入口其实在苍山身上,他不知什么时候需要用到魔族,于是便将其随身携带,可后来,鬼域幻境渐渐与他的性命绑在了一起,因此他死了,鬼域入口无处可去,便回到了魔族从前的地盘上。”
蔺可心听得入神,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楚臣的树叶,突然,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吃痛的叫声。
她疑惑地看着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
“师父,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花怨怜摇摇头。
蔺可心只当自己幻听,继续问:“那为何鬼域幻境中身亡的人,会在外界活过来?而且似乎还会失去鬼域里的记忆。”
花怨怜偏头想了想,“死而复生这事我确实不知晓,或许是苍山偷偷藏进去的一道咒令。但我知道,鬼域幻境会自动将所困之人的同类吸收走,就比如从前,世间的修魔之人一出现便会消失,其实就是被幻境吸走了,因此你才从不曾见过魔修。
后来苍山的性命与鬼域捆绑之后,幻境开始逐渐不受控制,也导致他越来越偏执,同时也让他的法术里混入了魔气,这才导致幻境之外开始出现了新的妖魔,并且不会被鬼域幻境吸收走。”
蔺可心总算了解了鬼域幻境的始末,“那您和我爹又是如何认识的?”
花怨怜愣了愣,“你爹?殒魂?还是蔺嗔?”
“蔺嗔。”
蔺可心脑中幻想了一下,现在就让她管殒魂叫爹,还真有些叫不出口。
花怨怜不知从何处掏出个酒壶,喝了口酒,说:“他啊,也是一场机缘巧合罢了,其实若非被苍山所害,他未尝不能修成仙身,当初我不过是教了他几个小法术,他就能举一反三,研究出更形幻术这样的术法。只是所有事情冥冥之中已有定数,他与你娘在一起,就算不被苍山所杀,最后也会被殒魂除掉,这两人都是为爱癫狂之人。”
花怨怜起身又瞧了两眼蔺可心身后,挥挥手道:“我回去睡觉了,你照顾着吧,快熟了。”
“啊?”熟了?
蔺可心赶紧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小树苗,不知何时已经撑破了花盆,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难怪如此大的太阳,她都没觉得热……
“这到底浇了什么啊?这么能长?”
蔺可心在大树周围转了两圈,却发现方才被撑破的花盆碎片里,有一块上用刀刻着一个楚字。
她捡起瓷片,靠坐到树底下,“楚?当初买这花盆的时候,没见着有字啊?”
蔺可心来回研究着上面的字,简单的一个字却刻得十分丑陋,笔画长的长,短的短,还有些深浅不一,一看就知道刻字之人是个新手。
正当她还想在简单的字上看出朵花时,她突然被一双手臂环住。
蔺可心浑身一震。
还没等她转头,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