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笛飞声?”
“是。”
“江海浩荡,百川归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武道佛道,确实适合在此地一论。”
“我来此地,只论武道。”
“请吧。”
“请。”
云间玉兔,水面苍龙,烟涛微茫,沧浪空阔。
光影婆娑,长星坠地,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第一百二十招时初现端倪,第一百九十八招时才定胜负!
西域藩僧后背八穴突然爆血,重创倒下。鲜血了染红沙滩,又被江水吞没。
笛飞声以刀撑地,脸色在月色映照下更显冷冽与苍白,一身红衣被粼粼波光反射着,或明或暗,浮出一抹深到妖异的红。
赵新晴、炎帝白王与另外两位蕃僧一直登临在碣石之上,远观江边二人过了一百九十八招。笛飞声尚能勉强站立,西域藩僧倒地不起,胜负显然,无人去插手,无人有异议。
只是那西域藩僧被笛飞声破了八穴断了三脉,神仙难救,眼见不活。
赵新晴心动一念,一跃而下。
“我可以保你的命,但你受伤太重,想要恢复如初绝无可能,你是想要活着做一个普通人,还是就此涅槃?”
“今此一战,既悟武道,又悟佛法,贫僧此生无憾。心有所住,即为非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心中有菩提,何处不涅槃?”
随着赵新晴抬手封住剩下九脉,再闭十四经穴,倾注内力往背后连击三掌,蕃僧的腹部开始鼓胀,脸上手上的皮肤像生了蚯蚓一般扭动,诱导着全部的劲力汇集于头顶。只听“噗”地一声,蕃僧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外表逐渐恢复如常。
“此战见证者只有我们四人,口说无凭,禅师可有随身佩戴之物可做凭证?”赵新晴说道。
西域藩僧摘下了自己禅杖上的金轮。
他站起来的时候,剧烈晃动了一下,好像还没有习惯自己几乎没有内力的双腿。他多走了两步,熟悉了一下之后,带着另外两名蕃僧欣然远去。
笛飞声远远地看着赵新晴救人。期间炎帝白王过去扶他,他以为自己只是稍稍卸了一些力,炎帝白王却感觉自己手上明显一沉,随后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炎帝白王想着赶紧把笛飞声带走,笛飞声摇头。炎帝白王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跟着笛飞声等,他知道他们最近闹得很僵,偏偏两个人都倔强傲气,都下手带狠,自然谁也不会先退一步。
这种事他根本解决不了,除非把四象青尊喊来还有可能。炎帝白王甚至在往更可怕的方向去想——如果赵新晴此时对笛飞声仍旧视若无睹一句话不说,他们之间,会不会从此再也无话可说了?
笛飞声不敢去想。
笛飞声在等赵新晴走过来。
还好赵新晴拿着金轮走过来了。
赵新晴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和笛飞声的关系,只知道自己去救其实不那么熟的庄盛的时候还会和庄盛打招呼,现在笛飞声伤成这样,若置若罔闻,会真的很不好。
笛飞声左手按了一手的血,右手因为一直握着刀,还是干净的。他收了刀,用右手接过了金轮后,被炎帝白王和赵新晴扶着走了。
笛飞声受伤时从来都是自己包扎,不需要任何人帮忙,除非伤得太重需要银针渡穴。就算是这样,他也是自己包扎好了,把自己差不多收拾好后,再等人帮他扎针,无一例外。
血浸透了半侧衣衫,一直渗到鞋里。笛飞声在房间里清理好伤口,把衣裤,袜子从头到脚换了一遍,换下来的全部丢在了一边。“火焰刀,名不虚传。”他朝外面说道。
门外有一人,号称“医鬼”,原是金鸳盟中最会诊断的,现在边上又多了一个用药最好的庄盛。有他们治疗,火焰刀再如何厉害,也不至于留下后遗症。
他们把完脉后,很快决定了如何开药方。笛飞声以为可以就此结束,不料他们双双说要扎针才行。庄盛说得理所当然,还说要等拔出火毒,药浴时再扎一次,医鬼深思熟虑后说必须要扎,但是药浴绝对不行。
医鬼还没有机会把笛飞声扎针时从来不脱衣服的事情告诉庄盛,庄盛才来几天,现在就告诉他等于是找死。
庄盛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大夫会把病人的喜好置于病人的安危之上,医鬼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大夫的脾气会和驴一样倔。
笛飞声忍无可忍,把这两人轰了出去,然后问炎帝白王赵新晴怎么不在。
炎帝白王说道:“赵姑娘听他们说您没事,就回房间了。”
“想办法把她喊过来。”
实在摸不清他们之间属于状况的炎帝白王只能找理由把赵新晴骗过来。
“赵姑娘,尊上被火焰刀伤及左腹,背为阳,腹为阴,阴属寒、寒则凝、凝则结,需要姑娘用刚柔并济的内力协助施针,才能将药性发挥至最佳……”
知道自己昨天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