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是居民生活的村子,不是商业化的景区。因此就算是旅游旺季,也只有在喀拉峻或者琼库什台游玩的客人会来这里住宿吃饭,冬季更是鲜有游客了。
她转弯,越野车也跟着转弯。她松了松缰绳,叫老马别克放慢速度,越野车也减速行驶。
挖槽?这是什么变态跟踪狂?!
虽然她戴着枣红色的绒布硬壳圆顶帽,穿着黑色的皮大衣,但是秋怀沛在车里一眼就认出她了。
谢天谢地,这次是老天爷把她送回我身边的。
秋怀沛察觉到她时不时往后看,就故意拿起一顶牛仔帽戴上,遮住自己半张脸。
突然,夏葡萄骑马飞奔起来,一骑绝尘,雪花漫天。
他有点追不上了。因为这里的公路限速每小时四十公里。不是因为车多,而是因为医院太远。一旦发生车祸,基本可以放弃治疗了。
这臭丫头,把我当变态了!
看着她消失在茫茫雪地里,他的心反而更加澎湃。
既然你就在这里,我一定把你找出来。
夏葡萄回到村里,把毛毡店开张。经过几天的修饰,原本老旧的店面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
毛毡店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长方形屋子。进门后,正面和右面的墙上挂满了毛毡地毯、围巾、帽子、靴子等大件服饰;正中间的玻璃柜里陈列着耳环、项链、手镯等小件饰品;右侧柜子上摆满了铜器和土陶制品。
店里的左侧是一扇大落地窗,窗前有一把椅子和小桌。
夏葡萄把原本的木椅子换成了一张小沙发,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绒毛毯。坐上去软乎乎的,像山中的大王。
店中偶尔才会来几个客人,大部分都是村里的村民,这个季节游客很少。
夏葡萄会说一些基础的哈萨克语,日常买卖交易不成问题,但要再难一点就不行了。
夏葡萄正把头埋进电脑里写方案,看见一个男人走进来。
“随便看一下哈。”夏葡萄招呼道,但是眼睛没有抬起来。很多人都是好奇进来看看,但什么都不会买,她也习惯了。
“请问这是什么?”男人侧着脸,牛仔帽檐拉得很低,戴着大墨镜,领口竖起老高,指着墙上挂着的冬不拉问。
这口音一听就是汉人。
“这是冬不拉,一种哈萨克族的乐器。”
“多少钱?”
“抱歉,这个不卖。”
“不卖你挂这干嘛?”
“不好意思,这是我平常自己弹的,我现在收起来。”
夏葡萄把电脑合上,起身去拿墙上的冬不拉。
“你会弹这个?”
“嗯。”
夏葡萄走近时,感觉这个男人的身形有点熟悉。虽然他把自己裹成粽子,但是她能闻出那种气息。
不过她不敢确定。是他吗?怎么可能。
男人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又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整张脸。
“那你给我弹弹呗。”
夏葡萄心想,这人真是奇怪,你让我给你弹,我就给你弹了?
于是故意坐地起价。
“可以,二百。”
她心想,真的是他吗?
“能扫码吗?手里没现金。”
“右边墙上。”她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二维码,心想真是有钱没处花。
立即到账。
好吧,既然这位爷花钱了,那我就得发挥职业精神,卖笑卖唱不在话下。
她坐下,调好琴。
“我想听《可爱的一朵玫瑰花》。”
哟呵,还点上歌了?这不是我在视频里唱的曲子吗?
行,交钱了就是大爷。只要我会唱的,我都给你唱。
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现在就在眼前。三千六百公里的翻山越岭,终于来到她身边。
歌声让他沉醉,跳跃的音乐像雪后彩虹般绚烂。
曲毕。
他将帽子和墨镜摘下,围巾解开。他的眉毛结了霜,眼神如秋水般深邃,高耸的鼻尖红红的,下巴上还有一圈没来得及剃的胡须。
夏葡萄抱着冬不拉,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绪万千。
“故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没想到深圳一别,竟又在新疆的一个小山村里相见。
“好巧啊,葡萄。你怎么在这里?”秋怀沛装作偶遇的样子。屋里暖和,他脱掉大衣,摘下皮手套。
夏葡萄搬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又给他倒了一碗青砖茶请他喝:“尝尝吧,这里特有的咸奶茶。”
秋怀沛咂了一口,暖意流进胃里。他咕咚咕咚把一大碗全喝了。
“我还想再来点。”
“可以。三十,这一壶都给你。”她笑着,又给他倒了一碗。他也笑了。
“你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