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口疮膏。他的嘴角开裂严重,红肿的疮上全是干皮。嘴瓢一字,谬以千里。
他的瞳孔张得老大,满脸写着震惊:“你怎么知道我……那个了?”
原来,他这几日水土不服,加上气候干燥,水果又吃得太少,上、下都生疮了。
她从柜子里翻出一管口疮膏和一管痔疮膏,递给他:“看来你都需要。”
“你帮我擦呗,”他又补了一句,“我说口疮膏。”
“噢……”
夏葡萄给他在嘴角上厚厚地涂了一层膏药,又在起皮的嘴唇上涂了一层润唇膏,嘱咐他不要去舔,明早应该能好一些。
他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对了,你刚才想跟我打电话说什么来着?”
“我是想说,你设计得很好,只是有点……”她顿了顿,笑道:“有点太好了。毕竟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作坊,你的图片看起来像是大型文物馆。”
“哈哈哈,东西好不就得了?是你跟我说的,硅谷有一句话叫做‘Fake it till you make it’,假装你成功,直到你能行。说不定以后你就能做到图片里的样子呢!”
“借你吉言。”
事情了了,但是他不想走,他想再多留一会儿,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留下。
他们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烛火摇曳,一点点燃尽。
她终于开口:“后天的金鹰大会,一起去玩吧。御枣和樱桃也会去,咱们到时候看看老哥能拿第几名。”
“好啊,你到时候来民宿接我呗。”
“嗯。”她平静地应了一声。
“不早了,那我先走了。”他嘴上说着走,步子却没有迈开。
她起身送他,门外又下起了大雪,她把她的一只豆沙色绒边帽子给他,这只帽子顶部也是有鹰羽的。
“你把帽子戴上。这里不比别的地方,冬天不戴帽子,耳朵是真会被冻掉的。”
“谢谢。”他是开车来的,其实不用戴帽子也行,但他还是收下了。
她回到炕床上躺下。月光如水,照耀着簌簌飘落的雪花,笼罩着雪岭云杉,连接着大地和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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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鹰大会当天。
天高云静,斑尾林鸽在空中回旋,跳着欢快的舞。
夏御枣用来参赛的金鹰——罗姗,是从他的好哥们阿依尔特那里借来的。人家哈萨克小伙子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驯鹰之道,不仅为了参加比赛,更因为金鹰非常强壮勇猛,可以帮助牧民保护家里的牛羊牲畜,同时也是牧民狩猎的好帮手。
他可倒好,仅仅就在比赛前集训了两日,纯粹是为了凑个热闹。
秋怀沛在民宿里吸溜了一碗过油肉拌面,吃完后又加了两碗面。然后戴着夏葡萄给他的豆沙色绒边帽子,翻身上马,在民宿门口等她。
“秋老板早啊,”夏御枣也骑着一匹马,围着秋怀沛转了两圈,“这帽子不错。”
“那当然,帅气吧?”他端正了一下帽檐,心想,葡萄给我的帽子,你可别羡慕。
夏御枣低头笑了两声:“羽毛也不错。”
“那可不?”他又把帽檐两侧的挡巾拉到脸前,“看到没,还防风。”
夏葡萄骑着她的别克,驮了一袋奶酪和葱花馕,还有一大壶青砖奶茶,优雅地从小路上走来。
她见秋怀沛一个人骑着马,便好奇问道:“你学会骑马了?”
“这两天御枣哥教我的。会骑不敢说,但是一个人上马下马、起步立定完全没问题。”他骄傲地甩了甩头。
“那太好了。”夏葡萄让别克掉了一个头,“樱桃已经在场地帮忙了,我们也过去吧。”
为了照顾骑马还不熟练的秋怀沛,他们骑得并不快。
一路上,秋怀沛的回头率达到百分之百:其他骑马的小伙子回头张望他好几次然后跟同伴窃窃私语;宰羊大叔停下手里的刀看他;烧饭大娘停下手里的柴火看他。
秋怀沛被盯得不好意思了,稍微加快了速度,赶上了走在最前面的夏葡萄,俯身低声问她:“我今天是不是过于英俊了?”
夏葡萄看着他的帽子,使劲儿憋住不笑:“应该是,男男女女都对你流连忘返。”
秋怀沛又悄悄看了一眼路上看他的人,再厚的脸皮也有点过意不去了,于是又问夏葡萄:“那我是不是得低调一点?”
夏御枣也赶了上来,阴阳怪气道:“低调啥呀?实力不允许你低调!”甩下这句话后便策马扬长而去。
一路向北,他们遇到了越来越多的驯鹰人。一开始只有三五成群,然后八九个、二十来个,最后集结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一人一马一金鹰,向着比赛场地走去。
现场热闹非凡。不仅有当地牧民,比赛还吸引了数千游客和媒体记者在半山坡上观看。
“葡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