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葡萄在电话里了解完大概情况,打算与秋怀沛连夜坐火车赶回乌鲁木齐。
说好要住三天的,这下突然说有急事要走,骊珠和夏松都很担心,只有外婆比较淡定。她跟夏葡萄说,以酒店的事情为重,不用记挂他们,忙完了再回来就行。
四个人把夏葡萄和秋怀沛送上出租车。
之前夏葡萄在广东上学和工作的时候,骊珠每次送她时都悄悄抹眼泪。这次虽然离家不远,但骊珠仍然眼泪汪汪,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肯回屋。
外公轻咳了两声,实则掩饰自己哑了的嗓音:“每次送葡萄,总能想起我二十多岁从湖南老家来新疆的那天。母亲也是这样看着我坐上卡车,她挥动的手越来越小,一别就是一辈子。”
外婆摆了摆手,“行了,都回屋吧。一代人送一代人,总是这样。这回也不是第一次送了,让邻居看见还以为我们家怎么了呢。”
孩子们已经走远,骊珠搀了外婆回去看电视,夏松陪外公去院子里看下棋,其余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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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伊宁到乌鲁木齐的晚班车没有动车,只有K字打头的普通列车,夏葡萄与秋怀沛睡了一晚卧铺,第二天一早到了秋韵。
周禹已经在酒店等他们了。
“目前的事故涉及到两间客房,因为昨天发现的时间太晚了,怕打扰到客人休息,今天十点开始,服务员会挨个房间检查,确保其余客房的样品没有问题。”周禹先把他们带到第一个有问题的房间。
周禹继续汇报:“这间住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另一间住的是一个带小孩的中年妇女。已经给两人升了房型送了自助早餐,但是两个人的情绪还是很激动,说要跟我们没完。”
桌上散落着几张明信片,正面是新疆风光和民风民俗的图片,而背面,全部写满了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还画上了生殖器官。
不仅如此,还有一张明信片背后写的内容非常具有针对性,例如中年男人房间里的明信片写的是:“看到此明信片者是阳痿”;而中年女人房间里的明信片写的是:“住这间房的女人是鸡”。
当时所有样品放入酒店,都经过非常细致的检查。明信片是图片那一面朝外,挂在房间墙上的。如果客人看中,可以在小程序直接下单购买。
第二天退房,工作人员也会查房,如果发现样品缺失,会联系顾客用押金抵扣。估计查房的员工只扫了一眼明信片的正面完好无损,且都好端端地挂在墙上,忽视了取下来检查背面。
昨晚,这两位客人想仔细看一下明信片,就把这几张从墙上取下来,于是发现了这些内容。
夏葡萄问:“监控查得怎么样了?”
周禹翻开了一个记录的小本子:“这两间房都是端午才新增的样品房间,新增样品后,只有一批客人入住,然后就是发现问题的这两位。”
“我查了监控,除了上一批客人、保洁员、服务员,没有其他人进过房间。上一批客人我打电话问过了,他们说不知道;员工我也盘问过了,目前来说没有线索。”
夏葡萄又问:“这两间房的上一批客人都是什么人?”
“一间是一家三口,另外一间是一家四口。”
夏葡萄一直来回踱步,“上一批客人带着小孩,不太可能做这种事;保洁员打扫卫生都是带着监控,应该也排除了;服务员什么时候进的房间?”
“中年男人的房间,是昨天中午送行李的时候进去的,那个时候男人也在房间;中年妇女的房间是拿干洗的衣物,服务员进去的时候女人不在,但监控显示服务员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这么短时间内应该写不了这么多东西。”
夏葡萄眉头紧皱,有点迟疑:“这么说,那就是样品送进房间的时候有问题。”
因为端午之前想尽快布置好,时间紧任务多,当时没有记录哪个员工负责哪间房。明信片从厂家运来,到拆分包装、到分拣样品、再到送入房间,经手太多人了,根本无从查起。
“姐,你说这是恶作剧,还是有人故意搞我们啊?”
夏葡萄摇了摇头,她也没什么思路。
秋怀沛一直没有说话,他在仔细看明信片背后的字迹和那些手画的器官图片。
“这些字写得别别扭扭,横撇竖捺之间非常不流畅,写的人非常有心,故意不想让人看出字迹。”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而且这些器官不像是随便乱画的,而是有功底的人画出来的,成年人看起来还挺有艺术气息。”
周禹说道:“坏就坏在这了。因为另一间房是女人带着孩子,她说万一给她孩子看到,那不是升级房型和赔吃赔喝能了事的。”
秋怀沛问:“所以她孩子看到了吗?”
周禹说:“她说万一看到了,那应该就是没看到。”
“万一看到后果不堪设想,她起诉我们都有可能。”夏葡萄心里很不安,从创业到今天,第一次遇到这么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