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止步,往上翻聊天记录,仔细看票据图片。
谭斯羽从另一侧下车后看她停下不动,以为她是不敢进去。“愣着干嘛,走啊。”
再下一秒,聊天框又弹出一条消息——转账记录。
游星秒收,先发制人:周先生是怕我骗你,要去核实,没有一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发送出去后将手机收起,和谭斯羽穿过店面,上了阁楼。
御家私房菜是川平市热度较高的私房菜馆,平日很难预约。谭斯羽托人取号,定在此处已经非常表露其诚意。
包厢的装潢风格是简约原木风,除了几盏暖黄色灯光和壁画,便没有其他装饰。
谭斯羽定的圆桌,哪怕只有四个人,但她点了十几个菜,还带了两瓶茅台。
两人进包厢时,周砚均与汪新娟不知何时到的,三人说着场面话,寒暄。游星站在一旁悄然打量周砚均。
今日还是一件Polo衫加黑裤子,那日带着墨镜可以肆无忌惮打量,今日不行。
待三人聊完后,游星才凑上前不卑不亢:“周总好,久仰大名,在公司一周了终于见到本尊了,长得好还有才华,幸会幸会。”
周砚均浅浅与她握手,游星看他的眼神应该是没认出她来,那天她带着墨镜和口罩,没露脸。
但凡让游厉知道她常发消息骚扰合作对象并且就镯子一事还狠坑他一把,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
转而她的笑意收敛,敷衍道:“汪总。”
汪新娟既然来了,便是要顺着台阶下。她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游星挑眉,不说什么,自顾自坐下。
饭局虽因她而诞生,但一直并未就此事而展开,谭斯羽和周砚均,汪新娟就咖啡产业的前景聊了近半小时。游星不感兴趣,闷声吃菜。
谭斯羽虽笑靥如花,但拿乔拿得死死的,绝不提一句下一轮对原谷咖啡的投资一事。偶尔轻飘飘一句游星是游厉的宝贝妹妹,心尖肉。
周砚均浅笑点头:“游总一看就是重感情,有血有肉的好男儿。我记得当初在振亚集团融资出现问题时,游总愣是硬生生扛下来,并未让此事影响任何一个员工的饭碗。每每听到,我都在用于鞭策自己,要将几百,几千甚至几万的员工的责任担在肩上,要像游总一样练就极大的魄力。”
游星听闻别人吹捧游厉的事迹是耳朵起茧子的程度,只是听着并未搭话。
谭斯羽笑了笑,又扯着其他的话题。
在他们推杯换盏之中,游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洗手间。等她从隔间出来时,汪新娟倚在门口抽烟。此刻没有别人,她不愿假模假样与汪新娟打招呼。
将她视为空气,洗了手就准备离去。
汪新娟问她:“抽吗?”
游星透过眼前的镜面看她,四目相对,她收回视线甩掉手上的水珠:“不抽。”
汪新娟开口:“你说我这段时间脑子怎么回事,你一来我就应该反应过来的,你姓游,振亚集团的老总也姓游。”
这话一出,显然她是特意在洗手间门口来等游星。
“现在知道也不迟。”
汪新娟吐了一口烟,“游小姐结婚了吗?”
“你的这个问题非常冒犯我,我选择不回答。”游星看她一头卷发,多了分成熟女人的妩媚,少了分干练。
“我结婚了,有两个孩子,都在川平市。当初因为周总的一番话,我忍痛离家,与孩子老公分隔两地。”
游星并不想听,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耐烦。
汪新娟又言:“这份工作,是我拿家庭孩子以及我的未来下的赌,我不能输。”一旦公司上市,汪新娟的身价会翻几倍。
“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不用跟我说。”
她自顾自道:“你们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肯定不懂,结婚有了孩子后,女人想要平衡家庭和事业就十分困难。但是为了我的孩子能比别人的起跑线更远一些,我从出了月子就开始拼命工作。错过了孩子翻身,叫妈妈,学走路。”
游星明白了她的这番话是为何,示意她直说。
“周总说,这事被游总误会了,所以让我来跟你解释解释。之前是我的问题,多有得罪。”游厉虽未直说,但想将她开了的意图从上级到下级传达得十分清晰。
游星:“误会,什么误会?我记得你说这个公司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只要汪新娟诚恳道歉,翻篇便是。
“你骂我的时候趾高气昂的样子,你忘了吗?怎么道歉的时候也这么趾高气昂,如果真的很为难,就不要勉强自己。”
“连我这个很少上班的人都知道,在职场上要凡事留一手,你将事做绝了,最后不是都反噬自己了。”游星讽刺一笑,但凡她今天不姓游,是不是还要被她变本加厉职场霸凌?
汪新娟的眼睫颤了颤,不再有平日的嚣张,脸上的酒意明显。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