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走两步,怔愣两秒,随即拿出手机放大倍数拍下揣兜里。侯亮对这种关系见怪不怪,“认识?”
游星文不对题回他:“这世界上的小三,狗男女什么时候才会死绝?”倘若不是她赶时间,务必要上去和小三撕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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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商场,天上乌云密布。暴雨不给人反应时间,等雨滴密密麻麻砸在身上时,侯亮才慌乱将顶棚升上。她的烦躁也随之而来,撇了眼地址后定位。
暴雨一来,必定造成堵车。无论侯亮说什么,游星紧抿着唇不说话,偶尔一个单字应声。时不时看向时间,懊恼自己不再早些走,懊恼不懂事的雨。
侯亮知道她着急,一脚油门踩到底。会展前有一个大广场,十几步楼梯后是一个大平台,再爬二十多阶才到会展中心。
等她三步当两步的爬楼梯到会展中心的大门前,经保安提醒,晴天霹雳击中气喘吁吁的她——走错了,这里是家具展!
此次展会有两个展区,一个在川越区,一个在平流区,意味着她在南辕北辙。
游星看着齐佐转发给她的消息,上面通知地址备注了区名,只是她没注意.......无名火噌噌冒起,双眼冒火光,想发疯,想咆哮,想将眼前的签到桌掀了。想回家,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不行,体面人不能当场发疯!
游星攥住衣角抻了抻,努力克制内心的邪火。
她转身,下了两步楼梯,稀稀落落的雨又开始,“傻雨,长不长眼,你想下就下,你谁啊!”
侯亮还没走,掉了个头在对面街道看见她呆坐在楼梯上,于是打电话问她是什么情况。
崩溃之余,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该干的事要干,让侯亮载她去另一地。侯亮没什么重要事,先紧着送她。
一路上侯亮不忘安慰她,游星字字听不进。
法拉利稳当停在会展门口时,她才缓过神来,解安全带开门下车,小跑过去,一气呵成。
但并没有什么用,原谷咖啡豆的开幕式上的展出已经结束,而她的任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出办公室前信誓旦旦跟千叮咛万嘱咐的齐佐说,要他放一百个心,自己一定完成得漂漂亮亮。
这点小事!
这点、小事她、又搞砸了。
开幕式上其他公司的产品有条不紊介绍,她看不下去,转身走出会议厅。手里拿着微单,脑子里自动闪过她在原谷这段日子,搞砸的每一件事,每一次她垂头被骂。
是不是真的不行,芝麻大点的事都能搞砸,就纯粹是人的问题?
她躲到楼梯道坐着,抱着手机滑看工作群,脑子里乱糟糟的,游星不知道怎么再次开口自己又将事情搞砸的事实。如果自己是老板,肯定早就将人开除了。
工作群里的同事互相回复工作进度,工作内容,好像每个人都能井然有序处理好自己的工作,怎么就她不行?
她放空脑袋,麻木滑动聊天界面。
一条新消息弹出让她返回界面,周砚均发消息问她情况怎么样,提醒她下暴雨记得带伞。
酸涩感渗出,她忍住,找到周砚均的电话打过去,一个单音‘喂’,她便绷不住,泪如雨下。“周砚均,又搞砸了。”
空荡荡的楼道是她的回音。
周砚均不知前因后果,但能得知的就是照片没拍到。他没有斥责她,听她哭声减弱才开口问其详情。游星磕磕巴巴解释,他沉默一瞬,说:“稳定好情绪,事情总能解决。有几个厂商也参与了这次展会,我去问问有没有拍。”
游星‘嗯’了一声,看着纸团上面各种颜色,抽噎:“妆都哭花了。”
周砚均只说:“我先打电话,有问题及时沟通。”
挂了电话后才叹气,不省心。
强心剂很有效,她的情绪稳定许多,下巴抵在双腿上,发呆。
没一会儿,周砚均打来电话:“你去会场找一个叫张宇的记者,他是主办方请来的摄影师,应该全程拍摄。电话发你微信了。”在她准备挂电话之际,他补充:“记得买包烟。”
游星点头,补了妆后连忙去会场找人。张宇好说话,笑着应了,让她等着发布会结束后再拷贝。游星怕转身就找不到他,一直紧跟着他。最后,拿到了照片。
看到微信里传过来的照片,心底终于踏实了。她先人群一步出了会展中心,会展中心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她一面下楼梯一面低头约车。
走到路边时,周砚均发来微信:“对面。”
她抬头看向对面,一辆黑车停在对面,主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一张无比熟悉的脸落入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