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佑拿着伞从后方跟上,雨中喊:“不是周总,先回去吧。”和他女儿差不多的年纪,怎会忍心让她独自站雨中。
游星呆愣看着车拐了几个弯消失在视线,橘黄色的路灯在雨中孤寂独守,任凭雨打落。
回到保安室,她的脑子不知是不是淋雨后不灵光,不断怀疑是否为周砚均的车。雨大视线不足,她看不清车牌,但对周砚均的车子熟悉度让她觉得,就是他。
包佑拿了干毛巾让她擦,“应该不是周总,如果是他,怎么不停下反而噌一下就走了?”
确实这般,游星并没有得罪他,冷眼旁观对待不是周砚均会做的事。
她拿毛巾擦干手机屏幕,周砚均并没有回她。越想越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第六感闪现。往上翻看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停留在她发的落日,再往上,都是正常聊天内容。
一时脑子懵得很,觉得是他,又觉得不是。如果是他,那为什么要冷漠弃路边的她远去,眼下快十二点了,她该怎么回去?总不能在保安室和两个男人待到天亮。如果不是他,为什么不回微信不接电话?
周砚均不爱回微信她知道,但电话从未漏接过,或错过后会及时回拨。游星看着通话记录,上一个拨出去时间是二十分钟前。
周砚均不看手机,她不信。
包佑说兴许被村长喝倒下了。
游星觉得也不大可能,他的酒量不佳,又怎会容忍自己喝得不省人事呢?
齐佐的电话恰逢其时响起,她放下胡思乱想接通。齐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出来。”
游星很难瞬间接上他的频道,而电话那头的一道雷声和她耳边响起的声音重叠,她明了,挂了电话起身再次冒雨到路边。这次,她记得拿伞了。
小四方的铁皮隔出一个安全世界,游星坐进去后视线落空,“你......一个人?”
雨滴在玻璃上画连绵水墨画,雨刷器毫不留情擦拭,再画,再擦拭。噼里啪啦的声响传进车里像被捂进被子里,闷了些许。
齐佐单手搭着方向盘,“不然还想几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显而易见的答案,也许会有不同的推理过程,她必须证实。
他们二人在村长家极限斡旋,加上有救兵赶到,都逃过了酒精侵蚀。回时齐佐未上车就被周砚均撇下,让他独自开车。走了一半路程又一个电话过来让他去接种植园的人儿。
齐佐窝火,来时两人一辆车,回时把他独撇下,还得自己去借车回,不知道周砚均抽的哪门子风。
这下她笃定,他看到了微信,电话,单纯不想回。而那辆绝情扬长而去的车里,就是他。她低声轻‘呵’,“谁稀罕。”
齐佐没听清,“什么?”
游星否认:“没什么。”闷着将她脑子里近些天和周砚均的相处搅来搅去,没找到得罪他的点,他的反应也正常。甚至把每一句话反复解读。生气他的行为但又控制不住想知道缘由,最后忍不住问齐佐:“周砚均今天心情不好?”
“谁知道。”他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喜怒哀乐都不会被轻易解读,又怎会让人知道心情好坏。
游星又问:“没人惹他?”想起周末在种植园,友人那些没分寸的话,她向前凑近:“周末他没来种植园吧?”又或者是友人闯祸被他知晓?
她的问题没头没尾,齐佐懒得多问,“周末他在得有村盯工程。”说起得有村的工程,齐佐倒是想起周五交给她的任务,问她做好没有。
她缩回头,开始装傻。
齐佐上满膛的枪找到了靶,开始一通噼里啪啦说她。
—
这场雨像是憋了许久,不停歇下了一整天,周一的写字楼除了键盘敲击声,打印机的轰隆声,就是窗外轰鸣的雷声。
昨夜淋的一场雨让她次日成功感冒发低烧,想请假又怕齐佐一通呵斥,强撑着去上班。出门时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门,思绪瞬间拉扯到昨日暴雨中,无视她招手冷漠无情的车。
她想不通。
管他的,莫名其妙。心想:就你不高兴?本小姐也不想看到你!
好巧不去,电梯开门后,里面站着一个穿浅灰西装的男人。两人视线交叠,她迅速思酌,进还是不进?
进?她不想和昨日害她淋雨发烧的男人一个电梯。
不进?她又要迟到,迟到要导致李宥雨和齐佐一起扣工资。
对方不说话,把她当空气。任由电梯大敞,却没人进来的局面。
这眼神刺激到她,凭什么,她又没错,干嘛像心虚躲他似的。在电梯欲合拢前,她抬手挡住,迅速进去。
狭小的空间将两人硬生生捆绑,她也将对方当陌生人,留个后脑勺给对方。
手机是个好东西,可以迅速将她从尴尬冷然的凝固氛围中带出来。寂静的电梯里就只剩下她偶尔两声的咳嗽。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