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她还没来得及垮脸损他,紧接着听到:“心疼没多要碗饭,心疼没要生牛肉,怎么想,都觉得亏!”
“下回,我请回来!让你吃回本!”
周砚均对生食不感冒,他还是喜欢热气腾腾的熟食,但他没驳其兴致,只说:“下回我来定,公平起见。”日料店,他是不想再来。
游星听他语气才知道那一碗饭他还是没饱,“突然想吃烧烤。”
“烧烤店都是苍蝇馆,有卫生问题。”游星只说无所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周砚均听言,在下个路口掉头,带她去平日常去的大排档。
大排档人很多,他们运气好,刚翻桌他们就坐下。周砚均确实是饿,一连点了许多。游星觉得下回还是不能带他去日料店,该是自助餐厅划算。
周天夜里两人还在市区窜,游星问:“你明天回流原?”
游星想到明天要上班,一阵阴郁。冬天来了,起早成了渡劫。要她在清冷寂静的六点,狗都还没醒的时间去赶高铁,她想想就怨气四起。
周砚均一会儿就回,他很少在市区留宿,办完事无论几点都往回赶,问游星要不要一起走。
这番夜里走?她想了想,也不是不行。“那一会你陪我去拿东西再走?”
周砚均没别的事,应了她。要往回赶,所以没磨蹭抓紧吃,尤其是周砚均。游星强抵诱惑,这一顿热量爆炸,她才不要,要跑几个小时才能消化。
说起跑步,周砚均问她夜跑计划开始了没,游星下单的装备才陆续到,“明天周一,明天晚上开始,吃完饭半个小时后,我们楼道见。”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游星耍赖,“不管,你必须来!”
周砚均解决得快,吃饱喝足站起身,“我只能说尽量。”出差和应酬是常事。
—
周砚均将车开到车库,游星喊他上去坐坐再走。周砚均拒绝,说不合适。她笑道:“待客之道,客人来了不请上门非常失礼。走啊,我收拾冬装要一会儿。”
周砚均只说在车里等她,让她独自去。
“冬天衣服重,提不动!”
他找不到借口,解下安全带下车,游星见状也赶紧跟上。“我家从来没让男人来过,你是第一个哦。”
周砚均看她摁楼层,对她的话有些出乎意料,“你哥不是男人?”
游星立马跳脚,扭过头看身后人:“你才不是男人呢!”
周砚均意识到话有歧义,“我意思是你哥肯定来过。”
游星知晓他的原意,憋笑:“好啦,我知道。我乱说的,别往心里去。”
电梯没什么人,很快直上顶层。一梯一户型,需刷卡才能按电梯。电梯门一开就是她的鞋柜。游星解释:“就今天有点乱,我平时很爱干净的。”
周砚均回想起对门,沙发上衣服外套乱丢,没反驳,怕对方又跳脚。
进去后周砚均坐沙发上等她,想点烟又想起在人家中不合适,起身随意看看。一楼装修与她的风格不像,大气金黄和米色为主色调,沙发是卡其色,地毯是米白色。偌大的电视占了大半的墙,一旁的装饰柜里诸多花纹不一的茶杯。看得出她的收集癖挺多。
收纳柜上有张相框,是游星的全家福。相框旁有一本厚相册,他取下翻看,只翻了两页,纤细的手从一旁横空出现夺走,语气不大好,“怎么随意看别人的东西?”
周砚均:“抱歉。”确实不该,他知道有些越距,当时注意力在相框上,照片是强制性三人照,女主人肩上的双手沿上去,该是男主人的那一截被撕毁。一时间脑子被好奇心占据。
游星的脸色不大好看,没在说什么,“走吧,我收好了。”
一路上她很安静,紧抿唇目视前方。只肘撑头不知想什么。周砚均也没说话,这一路上过于寂静。
游星很累,很沉,没有活跃气氛的意思和心情。胡思乱想一会儿,眼睛不自觉阖上。她做了个梦,很混乱的一个梦,梦到自己十三岁的时候把相册本里的照片全部抽出来,拿剪刀一张张剪,剪不了的就撕毁。剪下来的相纸丢盆里烧掉,风吹过,火引到床上,眨眼的功夫床就烧了起来。
那时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保姆和她,保姆闻到味道赶来,将她带走,顺势灭火。好在只是烧了床和桌子。
画面硬生生扭转,是十一岁的她起夜上厕所,看到阳台上,白色窗帘在风中飘渺,缱绻。白纱中隐约有朦胧身影在,风撩起白纱时,她才看清是妈妈。
游星低喊:妈妈。
女人听不见般,任由身后赤脚女孩一遍比一遍大的呼喊。游星走到她的身后,她毫无情感地扭头看小女孩一眼,随即纵身一跃。
游星撕心裂肺扑过去喊叫,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二层楼的小别墅成了不断拔高的大厦,她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当别墅直插云霄时,她听到云里传来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