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安静看肖然坐在衣柜边收拾行李。
他以前也像这样帮她整理过东西,那时候她心可大了,他在一边整理,她整个人瘫在床上玩手机,四仰八叉,姿态不雅。
她哪管他看到是什么想法。
现在不同了。她不敢像过去那样放肆,而是略带拘束地、正经地坐在一边,因为担心肖然会有什么她承受不住的突发举动。
她目光随他动作移动,既是学习他整理的方式,也是确保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自己眼中。一有特殊动作,她就能立马做出反应。
但他没有。
肖然进来房间之后就没怎么说话,好像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来帮她收拾东西,一切都只是她的脑补。
整理间隙,他偶尔会问她些问题。
比如,她住哪间酒店,会去哪些地方,会见什么人。
她都一一回答了,因为没有什么可欺瞒的。
把要穿的衣物都折叠好放进行李箱之后,他去了储物室,说是要给她拿些一次性用品。
他离开之后,方一小动作地翻了翻他收拾好的衣物,发现他真的很懂她,而且考虑得周全。
她没有预想过,他们闹别扭之后,肖然还愿意为她做这些。而且,除了肖然,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为她做到这个程度。
方一心软软。
这时,肖然拿着一手东西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他直接问了。
明明她没做奇怪的事情,可肖然这么一问,方一莫名有些尴尬,她后退一步,又坐回床上。
方一讷讷地说:“我只是想,想学习你的整理方法。”
肖然走近了,坐在行李箱前,她的腿边。
他没什么表情,吐出来的字却阴阳怪气,“噢,你学会了,那我就没用了呗?你就可以摆脱我了?”
“我才不是这样想。”方一立刻反驳,心里想的是,肖然还是有变化的,以前他哪里会用这种奇怪的语调对她说话。
方一有点不爽,可转念一想,他毕竟因为她的话生气了那么久,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抱手坐在床边,不再说话。
肖然摆放着东西,偶尔快速朝她那扫一眼,见她没有要说好听的话哄他的意思,不禁有些失落,强装平静的脸色流露出几分失意。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有点尖锐,可他不后悔。
肖然最近意识到,方一处理关系的神经不是一般地粗。他都直接吻上去了,她竟然对此毫无表示。
这都过去一两个月了,方一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提都不跟他提这事。
肖然干脆放飞自我。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塑造温和善解人意的形象,他就是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没有安全感、尖酸刻薄的个性。
他就是要让她表态,不让她浑水摸鱼摸过去。
东西很快放好了,他合上箱子。方一以为他这就要离开了,正考虑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就看见他在原地没挪动,从裤兜里掏出部手机,就这么坦然地在那看起了手机。
他想干嘛?方一脑中警铃大作,目光牢牢锁定他,不敢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约莫两分钟左右,肖然出声了,“我记得你没有厚的羽绒服和长裤,要不要明晚出门买几件?”
他望向她,解释,“我在手机上查了天气预报,那边白天最高才五度,还下雪。”
北地冬天比南部严寒。方一在这边,冬天最冷的时候,也不过是加一件夹棉的薄外套,没有穿羽绒服的机会。
啊,是她误会了,方一有点尴尬,“噢,好,那我明天会买的。”
“你下班之后,我们一起去吧?”肖然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
虽然是问句,但是方一听出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意思。不过,有人接送也挺好的,所以她还是爽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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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方一来到办公室,继续提前看会议有关的各种资料。
十点左右,她放下资料,打算中间休息一会。一打开手机,刚好弹出条消息,汤教授喊她去办公室。
她回了个“好的。”然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方一估计,汤教授可能是想要交代她一些跟会议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