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演讲很受欢迎。越靠近阶梯教室门口，走廊上的人越多，肖然前进得困难。
肖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只顾着往前进。她的声音随距离的缩短越发清晰，他想见到她的心愈发迫切。
明明她说的每个字都与他无关，但肖然却觉得她的话像是急促的闹铃，一字一句落在耳边，强烈刺激着神经。
他想象中的，此刻的她，应该是很耀眼的。
他等不及要亲眼见到这样的她。
终于，他越过人群，来到门边。阶梯教室的座位有限，抢不到位置的同学都堵在门口，形成了道密不透风的人墙，根本无法通过常规的方法穿过去。
当然，他也使不出什么非常规的方法。毕竟，这不是武侠修真世界，也不是魔法世界，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机器人罢了。
肖然像个夹心饼干那样挤在人群中，挡在门外。他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却见不着半分人影。
焦急也没用，他在原地站着，寻一个进去的机会。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依旧在原地，进退不得。方一在里面谈笑风生，他却被挡在门外，和周围的普通人一起，到不了她面前。
从后门到讲台的距离很短，但也可以变得非常遥远。他深刻感受到了他和方一之间的差距，沮丧的情绪疯狂蔓延，要把他吞噬。
他躲进昏暗中，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似空旷山谷中的回音，不甚清晰的、重重叠叠地在耳边回荡。
他对周围环境感知的敏感度降到最低。
直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他从这样的状态中震醒，他听见了男主持人说的结束语。
原来，她已经讲完了啊，他恍惚间这样想。
肖然侧耳仔细听，接下来还有个问答互动的环节，所以大家都没动，还在原地继续听。
忽然，他眼尖地看见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下意识地，他飞速找到空隙，灵活地在人群中寻找空间，终于，他挤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尽管距离讲台还很远，但是能近一点总是好的，能望见她总是幸运的。
方一拿着话筒站在离观众席最近的地方。
北方室内暖气足，她脱了外套，穿驼色毛衣，搭配深驼色的格纹裤，简单大方的衣着，是他帮她搭的。
肖然心中升起丝隐秘的满足感。
互动已经开始了。观众先举手，方一选择其中的几位进行解答他们的问题，有男性助手帮她把话筒递给提问的人。
第一位互动人选确定了，助手接到方一的示意，小跑着将话筒递过去，在他所到之处引起小小喧哗。
肖然这才将目光从方一身上移开，随意朝助手方向扫一眼，瞳孔瞬间不正常地放大。
是张承。
他的眼很快恢复正常，目光锁定张承，看他自如地接收方一的暗示，默契地行事。
肖然妒忌了。
他渴望像这样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如果由他来负责，他一定会做得比张承好一万倍，肖然恨恨地想。
他记恨着，耳边飘来周围人轻声的略带兴奋的议论。
“这人是不是上次颁奖的时候给方教授递水的那位？”
“好像是，他们看起来好有默契。”
“对，而且这个男人长得挺帅的，我听说，他好像还是纽基集团的大少爷。”
“诶，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心动的，不知道方教授和他是什么关系……”
“方一讨厌他。”肖然本想忽视，结果她们谈话的内容越听越不堪入耳，他赶紧锁定声音的来源，转头插嘴，直接否定了那人的猜测。
他理直气壮，斩钉截铁。
原本以为对方会收回刚才的话，肖然却得到了一声不屑的轻笑，“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不服，立刻就要说出他和她的关系。
不待他出声，对方接着捅刀子，直戳他痛处，“人家在一起工作得好好的，不像有些人，只能跟我们一样站在最后面，还装出一副和方教授很熟的样子。”
“真是丑人多作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