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天气逐渐转暖,真正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程晚的讼师实习期也结束了,三法司公布了讼师名单,授予讼师令牌,并正式在三法司备案。
这本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可是因着三法司给程晚的批语:春风化雨解民忧,崇法明德捍铁律。
批语本身无任何问题,可是这批语却出自大理寺卿之手。并且根据以往的传统,对讼师的批语会隽刻在讼师令牌的反面以示赞颂或警诫。
大理寺卿向来被外界誉为铁面无私,秉公任职。受到大阖皇帝的重用及百姓的爱戴,对于朝堂纷争,也是片叶不沾身,独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维护大阖律法奉献终身的一位人物。
已经连续五年,大理寺卿都未曾给予批语,而上一次给批语之人还是如今正气浩然讼师联盟的创始人。
大阖各家讼师更是羡慕嫉妒恨,想不通大理寺卿竟如此瞧得上一位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且还是考了三次讼师考试都没考过的笨丫头。
自然,这件事也传到了宫中,传到了太子太傅的耳朵里。
东宫,太子侧殿,太子太傅以及吏部林尚书正在等候前往太和殿听训的太子商议鉴花大会以及江南防汛一事。
太子太傅乃是大阖皇帝钦点,被莘莘学子誉为大阖德行楷模,他已年过半百,依然精神气十足,手中整日拿着一卷书籍,对往来之人彬彬有礼,举止从容雅致。
许是等待的枯燥,便和林尚书闲聊起来:“程晚一事你如何看待?”
“孩子之间的攀比,不足为提。”
“连大理寺都给出了至高的评价,还是不容小觑。”
“她考了三年,许是大理寺看她认真。”
林尚书看着太傅嘴唇紧闭,皱眉不言,又试探道:“太傅,您可是在担心那件事?”
“许是我多虑了,还是盯紧一点好。”太傅放下书,眼神看的很远:“当年大意留下来的祸根,不能出任何事情,必要时,还是要先行扼杀。”
“是。”林尚书草草的回答着。
当年,林尚书还是户部侍郎,得太傅看中,而参与了程大将军一案,随着年纪的增大,他越发觉得心有余悸。前些日子,又派人对程晚处处下杀手,心中更是纠结。
可是太傅也算是自己的恩师,又是自己的伯乐,定是不能忤逆他,不然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自己的官位也将不保。
林尚书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作罢。
程晚拿到了自己的讼师令牌,心情大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讼师所,之前花重金买下的街心铺子可算是要派上用场了。
但是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那程承安失了三家铺子,又得知这背后之人竟然是程晚,气的去都城衙门起诉,可是竟然被府尹不予立案。
理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没有诉的理由,直接将程承安拒之门外。
程晚想着这真是天赐良机,遇上了都城府尹和大理寺卿如此清正廉明的好官,接下来便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四月春光明媚,鉴花大会也拉开了帷幕,正式开启一个月的花市交易和全民通商,鉴花大会的前奏花灯会也将在今夜举行。
程晚和顾瑶约好了时间,并且让顾瑶约了景云、苏暮和谢衣。
谁料临近黄昏,许久不见的荣王爷已然等在了飞竹苑前。
“昭昭,我被临时调回了都城,和刑部一起护卫都城。正巧今日是花灯会,可否赏脸一同赏灯?”
程晚自然觉得人多热闹,便答应了。到了约定的碰面地点,程晚才开始后悔她的决定。
景云早已拉着顾瑶,两人独自快活去了,谢衣因着之前江南的事情要收尾,独自去了江南。程晚则走在苏暮和荣王爷的中间,好不自在。
“古人是真的有智慧,这花灯做的活灵活现,还有只蝴蝶附在上方。”程晚看着款式繁多的花灯,不禁赞叹道。
苏暮和荣王爷两人几乎同时抓住了程晚看上的花灯,一手执灯柄,一手掏出一枚银钱。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们不要当真!”程晚站在中间好不尴尬。
如此情形,在经历了灯铺、簪花铺、异国美食铺后,程晚终于受不了了。
“两位还挺默契的,我就……不打扰两位一起逛灯会了!希望你们玩的开心!拜拜!”
程晚说完撒腿就撤,灯会人实在太多,她很快便淹没在人海中。只剩下苏暮和荣王爷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