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确认:“母亲大人,确实如此。”
赫兰夫人凤眉微蹙看向魏淑宝:“淑宝,我在宫里的时候,皇祖母常与我说,我何待人,人待我何,贴身的丫头是最贴心的人,共饮一盏茶,共食一碗饭又如何,我赫兰分食小桃一碗又如何。”
魏淑宝哆哆嗦嗦地解释:“婆母,淑宝只是为您着想,淑宝知错了。”
“既然知错,二房这个月的月钱给世瀚治病如何?”
这点月钱能逃过一劫,魏淑宝猛点头:“甚好甚好。”
“母亲大人,是大儿媳照顾不周,也愿将这月的月钱送于世瀚治病。”
大房的手头不宽裕,祝连英为了帮詹世海在官场上打点几乎倾尽了所有。
詹世瀚伤重,赫兰夫人安排大房照顾,祝连英看不起詹世瀚会和余翠芝,赫兰夫人派下来安置小两口的银钱,她处处克扣,还随便找个了破漏别院安排詹世瀚余翠芝住,到了赫兰夫人面前却装起了好人。
余翠芝知道祝连英只想假客气一下,但她打算不客气,行了个大礼,直接从香橼嬷嬷那儿接过了一整盆的月钱:“翠芝多谢婆婆和二位姐姐的照拂。”
余翠芝照单全收,祝连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蹙紧了她的细眉,柳目瞧着一盆子月钱眼眶泛红,余翠芝再次叩谢,捧着银钱叩拜回了别院。
余翠芝有些急,詹世瀚一个人躺在床上一整个上午,不知怎样了。
回到别院,见詹世瀚安好,余翠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趴在床头,亮晶晶的圆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粉靥上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冲着詹世瀚甜笑。
“西……”詹世瀚眼神里也挤出了些笑意。
“嗯,詹世瀚,看……我们有钱了”,余翠芝摇了摇手里三袋子银钱,“明天我找好一点郎中给你看伤,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好……”詹世瀚用力动了动自己的手,抬不起来,肚子却叫了起来。
詹世瀚有些尴尬,幅度极小地动了动手臂,想躺得更平些,余翠花却把他整个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板上:“我去了传馨园一早上,你饿坏了吧,我熬了粥,你等等,我给你盛过来。”
不一会儿,余翠芝端着一小碗的粥油坐在詹世瀚旁边,詹世瀚想配合吃饭,可靠久了僵硬,挪了半天都没挪动地。
“是不是墙太硬靠着难受?”
余翠芝捧了被子垫在詹世瀚身后,抱着他换了更舒服坐姿:“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詹世瀚轻轻动,余翠芝明白他应该好多了,舀起一勺子晶莹透亮的粥油,在自己的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烫才喂进詹世瀚的嘴里。
詹世瀚想张嘴配合,可是他伤的太重,半勺子喂进嘴里,半勺子从嘴角流了下来。
金羽在清朝做了十几天詹世瀚了,那天他听到老婆景日出事的时候出了车祸。
再醒来的时候,他身在一个火场,还在不远处看到了和老婆景日长得一模一样的余翠芝。
火场里他错把余翠芝认成了景日,出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到了清朝,还身受重伤,现在连说话都只能说一个字。
金羽穿过来完全没有原主詹世瀚的记忆,但这十几天来余翠芝尽心尽力地照顾他,金羽多少有些感动,可他还是想第一时间告诉余翠芝,自己并非詹世瀚,而是几百年之后的一缕孤魂。
金羽知道他可能再也找不到老婆景日,但他想试一试,或者留一个讯息告诉百年之后的景日,他安好。
詹世瀚愣神,余翠芝喂的大半粥油从嘴角流了下来。
“不好吃吗?”
余翠芝闻了闻粥的气味,气味甘甜,没什么怪味道啊?
余翠芝拿了干净勺子自己品了一口,舌尖触到了大米的香甜,粥油比起米粥更顺滑绵软,不稀不稠恰到好处的细腻口感,加上粥体微微的温,一口下去醇香温暖的感觉勾起无数和现世老公金羽在一起时的温馨回忆,好想他,可是见不到了。
余翠芝眼眶微红,确定粥油很好吃,劝詹世瀚:“多吃点才能好的快。”
詹世瀚看着余翠芝和景日别无二致的脸,想起老婆景日不自觉满眼是泪。
詹世瀚的唯一没有被白纱缠住的眉眼,像极了金羽,落泪的样子简直和自己的那个傻瓜老公一模一样,余翠芝不由心里一紧。
剔透的粥油里泪水滴落,詹世瀚努力吸上了一口粥油,丝滑的粥体,抚平了他口腔中被烈火灼烧的疼痛,泪水的咸涩和甘醇的米香在心里汇聚成了一股暖意。
“西………”
詹世瀚缠满白布的手费力地抬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