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原主的记忆出了问题,余翠芝从原主的记忆里怎么都回忆不清楚詹世瀚的样子,当时在火场中醒来自己半梦半醒,也没看清詹世瀚究竟长什么样子。
现在余翠芝拆下詹世瀚脸上的纱布,心里竟有种拆盲盒的感觉。
她很好奇詹世瀚的样子,又怕詹世瀚伤得太重,纱布揭下来,自己惊讶的表情,让詹世瀚难受。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打开一层又一层薄纱。
只剩下三四层纱,余翠芝依稀看到了一张充满少年感的脸,轮廓清晰圆润。
余翠芝不竟想起现世老公金羽充满朝气溢满少年感的脸庞。
他们的脸庞看起来有七八分相似。
余翠芝加快了手里速度,想看看詹世瀚究竟长什么样,詹世瀚脸上的纱布剩了最后一层,她的手却顿在了半空。
透过这层薄纱余翠芝能清楚地看到詹世瀚的脸。
这张脸……
原主的记忆在此时和眼前的影像重叠,也和余翠芝自己的记忆重叠。
余翠芝说不出话来,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惊地连血液都凝固了,一时间她都觉得无法呼吸,手抖得厉害,努力抬头又抬不起来。
詹世瀚居然和金羽长得一模一样!连表情神态都十分的相似。
詹世瀚不可能是金羽,可看到詹世瀚那张和金羽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
余翠芝不自觉满眼是泪,她低着头,沉默了良久。
“没……”
詹世瀚的意思是没关系。
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脸不可能完好无损,余翠芝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但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样。
说来可笑,在现世詹世瀚还是金羽的时候,他最怕自己的脸受伤,怕老婆景日找不到他,认不出他,怕他们会一次又一次走散。
到了清朝,他却没在怕了,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没关系,他只求老婆景日和他们肚子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就好。
“嗯。”
余翠芝声音很低,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很难不想起自己和老公金羽的过往,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可命运还是让他们走散了。
余翠芝的眼泪没控制好,落了下来。
“西……不……”
余翠芝落泪,詹世瀚的心莫名地被揪了一下,他用沙哑温柔的声音安慰着眼前这个同命相怜的女子。
余翠芝感受到了他传递的温暖,微微点头挂着泪痕的脸努力微笑,拆去最后一层薄纱:“嗯,没事……”
余翠芝观察着詹世瀚,詹世瀚脸上的伤比身上要轻许多,红肿和水泡已经退了下去,细看詹世瀚和金羽还是有些区别的,金羽虽年长詹世瀚几岁却比詹世瀚长得更稚嫩些。
还有一些小区别……比如说詹世瀚没有八块腹肌,金羽有……
想到这样,余翠芝的脸不自觉烧红了起来,这几日她伺候詹世瀚吃喝拉撒,刚刚还帮詹世瀚擦洗了……
她变得手忙脚乱,一失手还蹭掉詹世瀚脸上刚结痂的伤口。
“对不起……”
“没……”
詹世瀚微笑,如沐春风的笑容疏解余翠芝的慌乱,恢复原来手速,帮詹世瀚擦好了药膏。
小桃一直从门缝里偷看,看余翠芝换得差不多,她才叫门:“小姐,大少爷已经久候了。”
詹世海?
詹世瀚这平时不来往的亲戚,今天怎么都上门了?
绍兴府同知五品官,在地方上算是个大官了,来地无声无息,看来詹家两兄弟风格相差甚远。
把詹世瀚安顿好,余翠芝就出了房门迎这个素未谋面的大哥。
房门打开,詹世海并不在院子里,小桃指了指厨房,厨房里头冒出了缕缕炊烟,炊烟里还夹杂着米饭香。
好香!
来清朝这么多日子,余翠芝还没闻到过这样烟火气的味道。
余翠芝走到厨房门口,厨房里詹世海穿着抹裙,长辫在圈于耳后忙活着,大哥詹世海和二哥詹世洋五官长的很像,不过詹世海是国字脸,皮肤比詹世洋黑上许多,行为举止也比詹世洋要稳重上许多,他做菜的动作极为娴熟,像个年资很高的厨子。
如此接地气的样子,谁都会想到詹世海是个五品的朝廷命官。
詹世海见余翠芝进来,先作个揖赔不是:“弟妹,世瀚伤重,恰逢江南水灾,未及时探望,还望弟妹见谅。”
“大哥公务繁忙,百忙之中探望,还亲自下厨,翠芝实在感激涕零。”
詹世海一直弓着身子作揖,余翠芝也不好直起来,直到詹世海闻着锅子里微微的焦糊味,才赶忙拍着大腿,掀开笼屉,往底下的锅子里加上了一大勺子水,往笼屉中的吃食里加上一点点白糖,封住了炉灶的火,继续蒸煮:“弟妹,大哥俸禄微薄,只有水灾后百姓给的梅干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