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叫得很大声,让闹哄哄的小二们都停了下来。
小桃的尖叫声刚落,又听见祝连英纤薄的声线,声嘶力竭地叫唤:“快来人,快去叫郎中。”
世瀚出事了?
余翠芝顾不上其他任何事,冲到厨房门口。
詹世瀚没事,但她见到了满手是血的詹世海,詹世瀚正给他包扎着伤口。
祝连英揪着小桃的耳朵,魁梧的小桃被她压着,跪在了地上。
祝连英眼里充满了红血丝,扯着嘴角,手里操着个擀面杖,破口大骂:“蠢货,蠢笨的猪狗不如,大少爷若是有三长两短,我扒了你一层皮。”
祝连英平日里端正雅芳,这会子的形象和平时大相径庭,她操起擀面杖朝小桃打下去,余翠芝来不及阻止,乾隆眼疾手快握住了祝连英回下来的面杖,威严低沉的声线喝止:“放肆!”
“不知死活的花匠,你才放肆!”说是迟那是快,祝连英抽出了乾隆手里的面杖,又重重地朝小桃打下去,这回乾隆没挡住,余翠芝来不及挡,只能用身子护住了小桃,一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余翠芝的手臂上,余翠芝的手瞬间就抬不起来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祝连英看到自己打到余翠芝慌了手脚。
詹世海抢过祝连英手里的擀面杖扔在了地上,喝止:“连英,休的无理!”
“都是这小小的花匠……”詹世海不顾淌血的伤口,捂住祝连英还要说什的嘴。
詹世海没受伤的手把祝连英带进怀里,用身体半包着护住她,然后一起跪在地上磕头:陛下,内子对我的伤势关心过度,望圣上息怒。”
他是皇帝!?
厨房里外的人都震惊了,一队侍卫从门外长驱直入,里里外外的人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詹世海更是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为祝连英求饶。
但皇帝没有放过祝连英的想法,手指一抬,侍卫上前,把祝连英架了起来:“詹祝氏,无理取闹,来人收押!”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祝连英,眼神失了焦,嘴里也没了声响。
詹世海眼睁睁地看着祝连英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失了魂般地倒在地上,脸上一时淌满了泪。
詹世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用地安慰着詹世海:“大哥,大嫂只是犯了点小错误,没事的。”
詹世瀚天真无邪的样子和金羽也很像,余翠芝笑詹世瀚心思过于单纯,可没想到单纯的是自己。
处置祝连英,显然不是皇帝的目的,他又命令道:“来人,将小桃姑娘带下去,好生休息。”
皇帝勾勾手指,一群嬷嬷冲进来围住余翠芝,想硬生生地把小桃从她怀里拉出去。
小桃不情愿,吓得连看都不敢看她的“弘郎”,不知所措地躲在余翠芝怀里,语无伦次地哭:“小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手笨,我就想问大少爷借把刀,拍黄瓜,大少奶奶不许,不小心……小姐,我害怕,小姐弘郎他……”
“傻小桃不怕,有我在。”余翠芝强撑着笑容安慰小桃,手里钻心的疼。
皇帝掉马了,小桃自然不能再干下人的活了,现在她若不让小桃走就是抗旨。
她只能帮小桃擦干了泪水,抱了抱她,安慰着:“小桃你先去休息,流水席结束,我就来陪你。”
小桃懵懵懂懂地点头,在意的看着余翠芝手臂上肿起的包:“小姐,可你的手怎么做流水席?”
“小桃,不打紧的,你安心去休息就好。”
余翠芝呲牙咧嘴地抬着手臂,假装没事。
其实手臂抬起来时剧痛,她痛得眼冒金星,眼眶疼得老红,还在努力微笑着。
小桃整个人都是懵的,没看出余翠芝的破绽,被嬷嬷们搀扶着出去,她一步一步回头看着余翠芝。
余翠芝一直在微笑,直到她确定小桃看不到她,才放下了疼得麻木的手臂。
皇帝得逞了,得意地走过余翠芝身边,有意停了停,提醒道:“詹夫人,莫忘了流水席,朕寄予厚望,若有差池……”
“陛下放心,不会有差池。”
皇帝是故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流水席之前,他故意在所有人面前亮明身份,故意所有人都知道小桃和他的关系。
无论流水席成功与否,小桃都得进宫。
已经到了流水席当天,他也笃定余翠芝只能把流水席办好,没有退路。
皇帝果然机关算尽,余翠芝不得不承认她输了。
但她办流水席,不光为了小桃,也为了灾民。
她躬身行礼,灼灼的目光对上帝王眼神,不卑不亢,眼里的气势甚至能碾压天子:“陛下,民妇定不负重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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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么一闹,已经过了卯时,菜还基本没动过手。
陈尚友说话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