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妙法长老的安排下,凝华宗的弟子们紧赶慢赶地整理出了三宗会武时期内所用得上的全部药材。
除了霍栖、石煜与北昭三位明日有比武的弟子可以率先离开外,其余的弟子们无不忙至深夜。
今夜无星,薄冰凝于石板长街中,被挥洒而下的银辉照得泛白。
元澄打着哈欠,挪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翌日晨时。
寒冬之季难以见到暖阳,温热的辉光溜缝而入,扑面洒在她的面庞上。
像一条金色小蛇扭动而来。
将睡梦中的元澄唤醒。
元澄垂着头,没精打采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摇摇晃晃,像是被寒风吹得快要折断了似的。
她踉跄着走到窗前,啪嗒一声,将窗子合上锁头一插,然后扑通一下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光被掩去了大半,屋内顿时又晦暗下来。
元澄昏昏沉沉地合上眼,一觉睡到了下午还没醒来,最后还是被门外的封澈一行人吵醒的。
“比武结束了吗?”元澄推开门走出去,看着面前的几人,问道,“今日是哪两组来着?”
一边说,一边又打了好几个哈欠。
“霍栖和石煜,严泰和北昭。”封澈倒是不见外,一屁股坐在石桌前,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还招呼着江淮、霍栖也入座。
“怎么样?”元澄接着又问。
“霍栖赢了,严泰输了。”封澈捏着茶盏,喝了一大口冷茶,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苦涩的茶水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元澄捧腹,指了指一旁枯萎的菊花花盆:“吐那边去。”
她拖了个小石凳出来,刚坐上便觉得屁股被冻麻了半边:“嘶——严泰去哪儿了?”
江淮笑了笑:“被打进凝华宗药房了呗!”
另一边,封澈赶忙跑过去将茶水吐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说:“还好我昨日就比武结束了,不然喝了你这茶水,明日可就参加不了三宗会武了。”
元澄哈哈一笑:“那你呢?赢了么?”
“当然。”封澈拍了拍袖口,“只有严泰才会输。”
“一看到北昭的武器就吓懵了,真是没出息!”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了石桌前。
元澄转身从屋里拿了一碟茶叶,接着将冻得跟冰块似的茶壶拎起,倒掉原本的茶水后,蹲在泉边接了大半壶清透的泉水。
悬圃宫的泉被下了灵诀,夏不涨水、冬不结冰。
她将茶壶往茶座上一搁,从柜子里捏了四只茶盏出来,听了封澈的话,元澄随口问道:“什么武器啊?”
元澄将茶叶倒入,双手扶着茶座往封澈面前一推。
“一把长剑。”封澈眯着眼睛,不解地问,“干嘛?”
“点一下火呗!”元澄学着他掐火花的模样。
“....”封澈无奈地摇摇头,啪嗒一声,燃起一朵硕大的火花,随后递进了茶座之中,茶水咕嘟咕嘟地开始上下翻滚着。
“长剑?悬圃宫里很多弟子都用啊!”元澄心满意足地又将茶座推回,望着里面沸腾泛黄的茶水。
“那如果它是轩辕剑的一把子剑呢?”封澈左手捏拳撑着脑袋,右手伸出,将就要贴在她脑门上的茶座往石桌里面推了推。
“什么?”元澄不是没听清,而是听得太清楚了,所以才这样惊讶。
神器轩辕剑,上古时期打磨之时曾留下过三柄子剑,不仅外貌神似轩辕剑,据说剑身体内还残留着一丝轩辕灵气。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三柄子剑如今只剩下一柄了,由五州最厉害的铸剑世家保管着。
“崆州北氏。”封澈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右手指节颇有节奏地扣着桌面。
北昭原来有着如此出身。
“那柄子剑即使没有灵力注入,也自带一股威压之感。”一直没说话的霍栖突然道,“颇有轩辕神剑的气息。”
“怎么,你见过轩辕神剑啊?”封澈眉一扬。
这话一出,江淮和元澄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作为上届三宗会武的赢家,封澈可是曾在祭祀大典上手执神器轩辕的执剑人。
霍栖起先并没懂他话中用意,有些不解地眨眨眼睛。
随后会意,也不免的笑了起来:“自然,三年前的祭祀大典,我看到你执轩辕神剑了。”
他也很给面子,说出了封澈想要听的话。
封澈满意地点点头,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有印象,当时似乎是看到你了。”
此时,水已烧沸,壶内波滚浪涌,浮沫飘在水面上,茶香飘出。
霍栖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而是很自然地拾起桌上的木杓将白沫舀出。
接着,他将木杓搁在一旁,正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