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澄眯着眼看了一圈,也没瞧见月亮的身影。
“赏月?”元澄重复了一句,略带迟疑地问,“可我怎么没看见月亮?”
封澈扭头,失笑一声:“那是你眼神不好。”
说罢,他凑了过来,指了指深幽天穹之上的一抹银色印痕:“那便是月亮。”
元澄歪着头,看得认真极了:那是一轮残缺的月,浸润于凉如水的夜色之中,只有微微的一丝银光透出,像是睡在一场不该被扰醒的梦境里。
两人都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
直到天边亮起鱼肚白,鸡鸣声打破了寂静的院落。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封澈伸了个懒腰,说了这样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元澄愣了一下,笑了笑:“你的作息还挺健康,睡这么早。”
封澈难得的被人哽住,竟接不下她的话了。
见他愣在原地,元澄心满意足地起身:“晚安。”
*
这一觉,她睡得安稳,到了午时被周梵音喊醒时,尚不尽意。
“别睡了别睡了,马上要启程回悬圃宫了!”周梵音将带回的午膳往床头一搁,又急忙开始收拾床铺。
元澄一起身,便被背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她一边听着周梵音的碎碎念,一边附和着点点头,艰难地从床上爬下,到院子里洗漱去了。
刚甩了一手水走近屋子,便又听见周梵音喊道:“元澄,你背上的伤怎么又严重了?!”
“是吗?”元澄自己倒是毫无察觉,推门一看,自己睡的木床被褥上竟是印着淡淡血迹,她笑了笑,安抚道:“恐怕是莹水果大补,气血反而过剩了。”
“瞧瞧我,竟是忘了这回事。”周梵音恍然大悟,随后将染了血的褥子抽了出来,施了一个水诀,便把血迹轻松洗去了,“看来那奇珍药草也不敢多吃,咱们这些普通人,受不了呐!”
说完,周梵音扛着褥子推门去了庭院里。
“谢谢你啊,梵音!”元澄一边笑,一边将食盒打开。
周梵音给她带的是锦州特色,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粥,上面撒了些奇花的花瓣,香味类似于昙花,但昙花显是不可能在冬日绽放的。
不紧不慢地吃完粥,院子里的霍栖与周梵音已经开始招呼弟子们回悬圃宫了。
悬圃宫弟子皆会御剑飞行之术,除了那些武器是剑的弟子用的是实体剑身外,其余弟子皆是靠着虚影剑气飞行。
御剑对灵力消耗极大,而锦州与昆仑之间的距离又颇远,于是通常是三人乘一剑,途中换人施法飞行。
像江淮、元澄这类受了伤的弟子,通常是会被安排给两位灵力较高的师兄师姐们带着飞行的。
此刻,元澄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脸从容的谢清和面若冰霜的孟羽身前。
元澄与他们不是同一宗门的,平常也甚少接触,难免会有些尴尬。
“谢清师兄,孟、孟羽师妹....”元澄捏着衣袖,十分无措地打了个招呼。
“伤可好些了?”谢清将乌金扇一收,似笑非笑地问。
“好、好些了。”元澄点点头。
“元澄师姐。”孟羽规规矩矩地朝她行了个礼。
孟羽是最晚进入悬圃宫的弟子,也是虚尘宗破例收进的一名弟子。
戒律长老认为她天赋极高,是可塑之才。
此话不假,毕竟孟羽第一次参加三宗会武便展现出超凡的能力。
但她却没想到,孟羽的灵力也足以达到与谢清相当的地步。
当谢清施法时,她才发现这人御的不是剑,而是手中的那柄乌金扇子。
扇面唰地一下放大至数十倍,谢清踩在扇子边缘而上:“上来吧,两位师妹。”
孟羽也是愣了一下,但并未说什么,跟在谢清的身后走了上去。
元澄傻眼了,以往的御剑大多是站着,偶尔飞个好几个时辰,站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下到地面时都快不会走路了,而这扇子极大,恐怕还能坐在上面。
她有些忐忑地走上去,站在了扇柄的位置上:“师、师兄,我可以坐下吗?”
谢清轻笑一声:“自然,不过我可不建议你坐在这上面。”
元澄只听了前面两个字便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刚一坐下,那灼热的扇柄就透过衣衫,刺得她肌肤生疼。
元澄哎哟一声赶紧站了起来,拍拍身上若有似无的灰:“还、还是不坐了。”
“你灵力低,受不了也是应该的。”谢清说得真诚,仿佛并没有在嘲笑她。
“.....”元澄有些无奈地眨眨眼。
返回昆仑山的路上,元澄站在扇子的末端,听着二人的争执:
“师兄,此段气流不稳,不该非得如此之快。”孟羽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