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野四合,顾欢站在山门口唉声叹气道:“沈姐姐究竟是去哪里了?竟然连我都不带。”
顾欢有些幽怨,沈清语自从出了阴山境,可是走哪儿都带着她,这还是第一次没带她。
傅言凉陪她站在山门口,说道:“沈姑娘是有事要做,带着你怕无暇顾及。”
他话说的很委婉,顾欢还是听出来了:“你的意思是……我碍事了?”
见小姑娘鼓着腮帮子较真,傅言凉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顾欢转头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计较。”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山门前,毫无形象可言。
女孩子真是喜怒无常,傅言凉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掏了包蜜饯递给她。
顾欢:“……”
片刻后,顾欢一边惬意地嚼着喜欢的白桃蜜饯,一边含糊不清道:“你哪里来的?”
见周围没什么人,傅言凉诚实道:“从我师兄房里偷来的。”
顾欢惊的白桃蜜饯都掉了:“……谢掌门的东西你都敢偷?不怕他罚你啊?!”
傅言凉丝毫不怕,撩起衣摆陪她一起坐在山门口:“别说偷他的糖了,就是钱我也是随便拿的。”
顾欢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看不出来,傅长老你人长的斯文,胆子却不小,竟然敢拿谢掌门的东西,真是好胆色!”
傅言凉轻笑一声,视线落在蜜饯上,“既然如此,那你还吃吗?”
“……”顾欢立马将蜜饯收到身后,理直气壮道:“当然吃!”
偷拿的是他,姓谢的要算账也是找他,她干嘛怕?
见状,傅言凉有些好笑。
顾欢想了想,将蜜饯递给傅言凉,让他也吃点,顺便安慰一波:“你拿都拿了,不吃太亏了,就算要被罚,那也得先吃痛快了才是。”
见她一本正经的安慰自己,傅言凉简直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会被罚?”
顾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到谢行止之前不给她秘籍的事,愤愤道:“谢行止喜怒无常,小气又抠门,你跟着他估计也不好过,每天都水生火热的,比大内总管还难当。”
说完还替他叹了口气。
大内总管?
听到这个形容,傅言凉脸色黑了黑,也懒得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他伸手抓了把吃的,半响才悠悠道:“你别看我师兄凶,他人其实很好的,对身边的人也挺好的。”
想起他对沈清语那处处周全的模样,顾欢信服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叫他师兄?”顾欢一直不理解,他们二人并非同门师兄弟,这人怎么老是叫谢行止师兄。
傅言凉一怔,向来温润的脸上一时间有些落寞,眉宇间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从前也有人问过他,他当时只是故作玩笑道:“谢掌门少年才俊,我叫他师兄纯粹是套近乎,想让他多照料我一点。”
那些人听后也就笑笑过了。
其实这并不是玩笑。
谢行止的出生其实并不低,甚至可以说是高的,他出身玄鉴阁,是谢家唯一的男丁。
玄鉴阁不在七大门派之列,从不广招门徒,门内弟子寥寥无几,可声望却不比七大门派低。
谢行止是掌门夫妇亲生,玄鉴阁公子,灵根很好,自幼便得父母宠爱,师兄弟关照,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谢家身处仙门,傅家只是普通的医药世家,但两家的关系从先辈就开始了,属于世交,情谊匪浅。
傅言凉小时候很羡慕修仙问道的人,当知道谢家是仙门时,他很又惊又喜。
玄鉴阁不像一个仙门该有的样子,玄鉴阁位置隐蔽,建在一座山清水秀灵气充沛的山里,它不像其他仙门那样广纳弟子、招手门徒,也不出山论剑,降妖除祟,就连门内弟子也多半是掌门夫妇捡来的,倒像是隐居山林的普通人家。
傅言凉最初并不是很理解,这样一个人丁稀薄,毫无出奇之处的地方却是声名远扬的仙门。
可后来,他明白了。
明白了玄鉴阁的特殊之处。
玄鉴阁虽然弟子少,但阁中却供奉着一块罕见的宝物——玄微鉴。
玄微鉴乃是上古神器,取玄武甲、凤凰羽、青龙鳞,以及白虎爪淬炼而成,可以观过去知未来,趋吉避害,窥探天机。
取一物便知所有。
谢家先祖被选为玄微鉴的守护人,自此谢家世世代代都以守护玄微鉴为己任。
玄鉴阁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谢家可以说是一家一派,因为玄微鉴的缘故,玄鉴派在修真界占据一席之地,声名远扬,威望渐高。
傅言凉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是玩心重的年纪,于是便天天缠着谢行止教他法术,并追在他屁股后面整天“师兄师兄”的叫,跟他套近乎。
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