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谢行止算是见识了一番阿瑜口中的“殷勤”。
早上天不亮阿瑾就起身给百花宫主做早膳,淘米煮粥食材配料都讲究精细都很,一顿早膳他能前前后后忙两个时辰,粥呢必定是入口即化香甜软糯,包子呢皮薄馅多,那皮更是层层分明,每一层都堪比薄纱,更不用说其它的了。
等做完这一切,掐着时间点送去熙花庭,刚好赶上百花宫主起身洗漱完。
此外,收集松针上的晨露泡茶,关注山下刚出的话本子,哪家新出的果脯好吃……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都是用来献殷勤。
谢行止想,要不是男女有别,这小子估计能把贴身沐浴,洗衣晾晒的活计也干了。
可他也知道,阿瑾是百花宫主前两年捡回来收为弟子的,他无父无母,对百花宫主既有恩情,也有亲情。
现在做这些,也是想讨百花宫主的欢心。
沈清语看着天天在自己面前殷勤的阿瑜,不禁感叹:百花宫主真是收了一个好弟子,亲儿子都未必能这样事事体贴周到。
通过这段时间,沈清语发现百花宫主在外人面前端庄得体,私下里呢,看话本、斗蛐蛐、玩骰子、上树抓鸟、下河摸鱼……没有一样落下的,吃喝玩乐的本事跟跟幻境外的萧碧涛有的一拼。
偏偏运气还不好,每次做这些事都能被自己的小徒弟撞上。
十次看话本,有九次都能被逮到,然后每次都手忙脚乱的掩饰一番,维持自己的师尊形象。
时间久了,见师尊形象也维持不下去了,就干脆明目张胆地看,还威胁自己的小徒弟不许说出去,没有半点师尊样。
阿瑾自然事事唯她是从,有时候还会给她放风。
这天,她正在看阿瑾新给她带来的话本子。
阿瑾在她身前放了一盘糕点,说道:“师尊尝尝这糕点,是弟子新研究的式样。”
沈清语看了眼,糕点款式精美,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哪怕不吃放着,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小徒弟呢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十分期待。
百花宫主的口味跟沈清语大不相同,沈清语吃糕点不爱吃太甜腻的,也不爱吃太寡淡的,比寻常糕点淡上几分的刚刚好。
偏偏百花宫主极为爱吃甜的,这个阿瑾做糕点的时候不知多放了几勺糖,甜的沈清语发齁,又不能吐。
吃完,阿瑾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问道:“师尊感觉如何,可喜欢?”
要是可以,沈清语想让他以后不要做了,实在太腻了。
可她现在是百花宫主,言行举止都是按照当时的百花宫主。
百花宫主故意皱了皱眉,想逗一逗小徒弟:“这个嘛,味道有点……”
话没说完,小徒弟眼睛就暗了下来,一双好看的眸子变得水汪汪的,隐隐有些要哭的模样,“师尊是不是不喜欢?弟子下次改。”
百花宫主道:“倒也不用改,以后多……”
小徒弟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百花宫主见逗过了,糕点都扔了,手忙脚乱地小弟子擦眼泪,“别、别哭啊,我没说不好吃,我就是逗逗你。”
她擦的速度还赶不上小徒弟哭的速度,百花宫主只能哄着:“阿瑾,师尊错了,师尊不是故意的,这糕点很好吃,以后天天做都没有问题。”
阿瑾委屈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
看着这张顶着谢行止脸哭得委屈屈巴巴的阿瑾,沈清语呆愣住了,除了提及他父母那夜,他喝酒失态,她平时压根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管是委屈,还是泪意斑驳,都跟他平时的样子大不相符,实在罕见。
之后,沈清语有些想笑,等出去后,她可得好好问问谢行止现在的感受。
送完糕点从熙花庭出来,谢行止简直不想回忆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等出去后,他打死都不会提起这件事,太丢人了。
“你又去献殷勤了?”一听就是那个爱争风吃醋的大师兄阿瑜。
每次阿瑾从花熙庭出来后,都能碰上阿瑜,一次两次这样能也就罢了,每次都碰见那就不是巧合了。
谢行止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就连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也心里有数。
阿瑜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既然你那么闲,就去挑水,把水缸打满,顺便把柴劈了。”
知道师兄不待见他,阿瑾也不想惹事,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见他这这副逆来顺受的懦弱模样,阿瑜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怜,难得没有动手,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师弟,师兄也不想为难你,你只要不去师尊面前献殷勤,师兄以后就不刁难你了,如何?”
阿瑾是个软性子,平日里阿瑜说的话他也听,可在百花宫主的事上格外执拗:“师尊将我捡了回来,对我有恩,我做不到。”
做不到!听着这三个字,阿瑜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