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犹如冷水入沸油,炸的人一个激灵。
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沈清语突然想起谢行止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得知天机,改变后世之事,定会引发灾祸。
是啊,蓬莱多年前的那场地裂是天灾,楚怀仁究竟是如何发现的?还能提前准备,使蓬莱没有一人伤亡。
换做之前,沈清语或许会说此事是运气好,可究竟是怎样的运气,才能在无法预料的天灾面前,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没有半点疏漏,一切都像是早已知晓一样。
真相呼之欲出。
沈清语不由地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涌动的思绪,将过去的真相缓缓拼凑出来:“楚怀仁就是当日纵火之人,他在玄微鉴中提前知道了蓬莱的灾祸,所以才可以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使得蓬莱没有一人伤亡。行止说过,改变事情缘由的发展轨迹,定会招致灾祸,所以现在蓬莱灵力流失的情况,是楚怀仁当日改变了蓬莱地裂造成的。”
心中早有预料,可当沈清语拼凑出当年的真相,傅言凉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恨道:“没错,楚怀仁就是害了玄鉴阁满门,和我父母之人。”
这才是傅言凉不去蓬莱求药的真正原因。
要是他没有事先知道蓬莱掌门楚怀仁是他的灭门仇人,没有知道风城与他勾结,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地去求药,别说是欠了区区人情,就是拿他这条命去换,他也愿意。
风城说他手里有解药,傅言凉心里其实是有些相信的。他与楚怀仁勾结,九幽还灵丹说不定真的在他手上。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风城的一个计谋,无论他有没有解药,他都只是想借此拿到玄微鉴罢了。
哪怕退一步说,风城真的有解药,可谢行止之前那么对他,此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恨不能要谢行止的命,所以才在绝尘崖设下阵法。
他给的,未必会是真正的解药。
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现在只能祈求了嗔大师快点到。
傅言凉这两日不眠不休,除了安排聚缘书院的防御事情外,便是去尝试着炼九幽还灵丹,可每次都不成功,他心里越发急躁,就越炼不出。
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师尊了嗔身上。
他眉宇间有着浓重的阴郁之气,目光冷的就像冰一样,之前的儒雅温润气质散的一干二净。
他从谢行止中毒那夜就是这个模样,沈清语原以为他是因为谢行止中毒的事忧心,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因为那夜得知了灭门仇人导致的。
二人在外间说话,里面突然传来猛烈的咳嗽声,惊动了二人。
沈清语与傅言凉匆匆赶到,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谢行止半个身子倒在地上,像是极力挣扎着站起来,可却没有力气摔了下去,地上都是乌黑的血迹,看得人惊心动魄。
“行止!”沈清语将他连忙抱了起来,慌张无措道:“行止,你怎么样?”
傅言凉给他把脉,看着沈清语震惊道:“我给他封住的经脉被他冲破了,现在毒素已经逼向心脉了,怎么会这样?”
谢行止无力垂着的手突然紧紧抓住沈清语洁白的袖子,他眼神涣散,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却还是倔强道:“楚怀仁……我要……我要杀了他……”
清醒的二人对视一眼。
完蛋,谢行止这分明就是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才会导致气血激荡,冲破了金针的压制。
傅言凉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光,他是万万没想到谢行止对外界还有知觉,他要是知道谢行止听得见,他打死都不会在这里说。
见谢行止挣扎着要起来找人拼命,沈清语将他牢牢抱住。
她双眼猩红,眼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着急道:“还能不能压住?”
“能,我一定能的。”
傅言凉慌乱地拿着金针,医者手最要稳,可他现在手都是抖的。
针一针接一针地扎了下去,可谢行止没有半点起色,脸上血泪斑驳,不知道是沈清语哭的,还是他自己哭的。
谢行止此刻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还是喃喃念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强烈的恨意将他唤醒,哪怕他此刻性命垂危,也不能阻止他要杀了楚怀仁的念头。
见针扎下去没有作用,傅言凉心里涌出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他明明已经长大了,明明不是小时候那个懦弱,只知道在谢行止怀里哭的小孩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能好好保护谢行止?
他崩溃道:“我明明有好好学医,为什么救不了师兄?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说着用力捶打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
沈清语抱着虚弱痛苦的人,脸色闪过一抹决绝,她哑着嗓子问他:“难道除了蓬莱,就没有人有九幽还灵丹了吗?”
若真是这样,她就不惜一切去夺过来,顺便杀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