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到了雨季,清云山已经陆陆续续下了小半月的雨,沈清语一袭白衣胜雪,撑着油纸伞轻掠过碧色石阶、红莲花池,从朦胧细雨中走来。
到了廊下,沈清语刚把伞收好,屋里的白桃花听见动静,快速从谢行止怀里窜了出来,看见沈清语高兴地喵了两声,随即一团雪白跳进沈清语怀里。
沈清语顺势接住,摸了摸白桃花蓬松水滑的皮毛,说:“你最近吃的不错,又重了不少。”
“这猫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出去溜达几圈,又被门中的弟子抱了去,整日只吃不动,能不重吗?”
谢行止挑开帘子出来,见白桃花早就先他一步扑进了沈清语的怀里,不满道:“这猫就会跟我争你,我都还没抱上你,它就先抱上了。”
说完,心有不甘地轻弹了一下白桃花毛茸茸的脑袋。
白桃花一爪子呼过去,还是快不过谢行止,被弹后转头埋进了沈清语的臂弯里。
见他这么幼稚,沈清语摸了摸猫头,笑道:“你怎么还跟猫争风吃醋?”
二人进了屋,身上顿时暖了,谢行止从桌上拿起今早从绝尘崖传过来的书信,递给沈清语:“关于孤沉和云沉月的处罚,绝尘崖已经有结果了。”
沈清语将猫放下,接过书信,看完,她淡道:“掌门到底留了情,保住了他二人的性命。”
“之前一直听说,陆玄嫉恶如仇,妖魔更甚,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留了孤沉一命,只是废了他多年的修行,将他打回了原形,至于云沉月,废去了绝尘崖弟子身份,如今已经离开了绝尘崖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个结果在沈清语的意料之中,她收了书信,叹道:“孤沉虽然有错,但也并非出自本心,他后面也帮了聚缘书院和绝尘崖很多,不算坏的彻底,更何况,他这些年在掌门身边尽心尽力,掌门也不可能毫无感情。”
对这个结果,谢行止心里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沈清语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撇去二人对沈清语做的事,这二人在百家围攻聚缘书院时确实出了力,更何况他们二人也不是罪魁祸首,谢行止倒也还没有丧心病狂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想到那个罪魁祸首,谢行止就恨得牙痒,蓬莱最近一直没有动作,简直安分的不像话,一点都不像楚怀仁那个老匹夫的作风,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幺蛾子?
换做之前,谢行止大可以不管不顾,直接杀到蓬莱,取了楚怀仁的那条狗命,反正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要能报仇就行。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后有聚缘书院一众人,身旁有沈清语,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可以无所忌惮,他必须为聚缘书院想一想,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私人恩怨就将整个聚缘书院拖下水。
再说了,以他的那个破名声,他要是无缘无故杀了楚怀仁,那些不知情的人只会将罪名算在他头上,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到时候就连玄鉴阁说不定都得背上一笔烂账。
这世道,简直让他想骂娘。
谢行止杵着脑袋头疼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楚怀仁那个混蛋在仙门百家面前身败名裂呢?”
蓬莱不管在仙门,还是在凡间都威望甚高、颇得人心,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扳倒的,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仙门那帮老东西根本不会信,那些得过蓬莱恩惠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人一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之前本想将自己中毒的事瞒住,给楚怀仁设个套,可现在,仙门百家都知道他的毒已经解了,得另外想办法才是。
见他皱眉愁苦,沈清语烹了一盏茶给他,她斟酌了下,缓缓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你不同意。”
谢行止立马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等沈清语说完办法后,谢行止立马跳出来反对,声音都快把屋顶掀了:“让你以身犯险!我坚决不同意!”
“…………”
虽然想过他不同意,但沈清语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她放缓了语气,跟他好好商量:“楚怀仁不是愚笨之人,风城都能想到用玄微鉴找到恢复修为的方法,他一个早就用过玄微鉴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他一定会想用玄微鉴找到解决蓬莱灵力流失的办法,他这些日子毫无动静,说不动就是在想怎么拿到玄微鉴,用我做饵,将他引出来不是正好吗?”
谢行止何尝不知道楚怀仁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他就是不能放沈清语去犯这个险,沈清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都恨不能将自己剁了!
他说什么都不同意,险些急的上火:“你反噬发作时本就双目失明,疼得厉害,加上你那时只要三成修为,你要是有事,我跟谁哭去?”
沈清语反驳道:“我好歹有三成修为傍身,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再说了,三成修为,对普通人来说也不少了,好吗?”
“…………”
谢行止当然知道沈清语的三成功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