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结束,打算各自打道回府时,楚熙然惊呼了一声:“尸身呢?”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原本早就死透了的薛义尸身不翼而飞,连捆着他的缚仙索也不知所踪,只留下一滩血迹,格外醒目。
想起这人死前那古怪的笑,傅言凉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人难不成死了还能跑?”
最后三剑是他刺的,他完全肯定薛义已经死透了,这人身上又没有血尸咒,哪里会一碰就化成血水?
谢行止脸色沉的厉害,怎么都没想到人死了还能丢,看样子八成还没死,咬牙切齿道:“他曾修习夺舍邪术,难道还修习了死而复生的邪术不成?”
经他这么一说,傅言凉猛然惊醒,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则古书,当即厉声道:“薛义没死,他以之前的身躯献祭,获得力量,重新找了一副身躯,此刻就在我们当中。”
此话一出,众人顿感毛骨悚然,纷纷望向了身旁人。
今夜聚集在这里的人少说也有上万,谁也不知道薛义究竟夺了谁的舍?众人面面相觑,一想到那个把人炼制成傀儡的人就混在自己身边,惊恐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行止捏紧了拳头,没想到这人还能金蝉脱壳。
陆玄道:“谢掌门,必须尽快找到他才是,不然会有更多的人遭殃的,薛义此人睚眦必报,要是被他逃了,会有更多人遭殃的。”
孟知棠也道:“正是,得尽快找到他才是。”
谢行止望向众人,道:“薛义自身修为不高,就算夺舍也只能找实力比自己弱的,否则难以成功夺舍。”
就在谢行止打算先从修为强弱慢慢筛选的时候,沈清语突然拉住了他,“不必麻烦了,我知道他在哪儿。”
谢行止十分信任沈清语,问道:“是谁?”
只见沈清语轻轻抬手一指,众人顺着望过去,发现沈清语指的人乃是药师宫的孟知棠孟长老。
孟知棠指了指自己,满脸的难以置信:“沈少主的意思是,我是薛义?”
沈清语放下手,神情漠然:“薛义,你何必再装?”
孟知棠道:“沈少主,你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能随意抓一个吧?我与门内弟子一直在一起,我若是被夺舍,门内弟子岂能察觉不出异样?”
蓬莱的弟子立马替孟知棠作证:“是啊,沈少主,孟长老一直与我们在一起,并无异样。”
沈清语淡淡回了句:“是吗?”
孟知棠冷了语气:“沈少主,你说我是薛义,也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随意诬陷我吧?”
沈清语犀利的视线落在孟知棠身上,给人一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我可不是随意诬陷,你既然要理由,我便给你理由。”沈清语从容道:“行止刚才说的不错,你夺舍只能夺修为比自己弱的,在场的众人多是修习多年的剑修,并不容易得手,而蓬莱恰恰相反,药师宫的人都是医修和药修,他们无疑是最好下手的。”
话落,不少人都默默远离了蓬莱众人。
“你在蓬莱多年,对蓬莱的一切都无比熟悉,选个蓬莱的弟子,自然更容易伪装,要是选择了其他门派的弟子,你可未必能伪装的毫无破绽。”
孟知棠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就算薛义真如你所说,选择了蓬莱弟子为目标,也未必会是我吧?”
沈清语缓缓行至他跟前,对上他的目光,笃定道:“你当然不是随便选的,你选择孟长老可大有深意。”
谢行止明白沈清语的意思,立马接上:“你做了多年受人尊敬的掌门,怎么会甘心再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所以你挑选的人定然是极有可能成为下一届的掌门人选。”
孟知棠笑道:“二位也太能扯了,薛义死了,不是还有少宫主吗?怎么会轮得到我?”
谢行止神色一冷:“那如果少宫主不想做掌门呢?”
他转头看向楚熙然,问道:“你想做掌门吗?”
楚熙然果断地摇了摇头:“家父罪孽深重,更是戕害了不少仙门子弟,我无颜做掌门之位。”
沈清语道:“果然是知子莫若父,你早就知道楚少宫主不愿意做掌门,而最有可能成为掌门的,自然是德高望重,曾是掌门人选的孟知棠孟长老了。”
孟知棠道:“二位巧言善辩,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沈清语问他:“你不认?”
孟知棠道:“子虚乌有的事,自然不认。”
见他死鸭子嘴硬,沈清语突然道:“你就没发现你身上多了东西吗?”
孟知棠神色一僵,脸上裂开了一条缝,强装镇定道:“什么东西?”
薛义自认他做的一切毫无破绽,沈清语肯定在诈他。
可沈清语真没这个心思陪他玩,她当即结了一个印,手指随意一勾,一张明晃晃的符纸从孟知棠的身体里窜了出来,落在了沈清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