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曲朝堂。
北曲王看着昭爔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这个十四岁的少女就是此次将他二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曜阳主将。这样一个厉害角色,为什么以前都名不见经传呢?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若是早知曜阳国有这样的人物,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赫月国一起掺和了。
一番假意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北曲王将黑锅甩给赫月国,赔了不是,便询问起曜阳国的条件。
程太傅刚想开口,昭爔扯了扯他的袖子。程太傅疑惑,只见昭爔不卑不亢上前,声音清脆好听:“回禀北曲王,外臣可以不要您的黄金。”
程太傅吃了一惊,怕昭爔说出什么便宜条件,但他又直觉不会如此,便静观其变。北曲王和大臣们闻听此言也愣住:“那贵使想要什么?”
昭爔开口:“粮食二百万石……”
北曲王眉头一跳,心疼得像是割肉一般。二百万石,二百万石……虽然多,但是如果不要黄金,只要粮食,也不是不行,北曲国还能出得起。
怎料昭爔还没说完,好听的声音接下来变成了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他的头上:“和孟令之地城池五座!”
孟令之地!那是北曲国最好的沃土,城池也十分富庶繁华,她竟敢要孟令之地!而且一要就要五座城池!顿时满堂哗然,朝臣们纷纷唾骂曜阳国恬不知耻。
北曲王被气得脸色通红:“贵使说笑了!这样吧,寡人赔偿二百五十万石粮食外加五万两黄金,贵使也别再拿寡人寻开心!”
昭爔淡淡地笑道:“北曲王是不想要七万将士归国了?”
北曲王拂袖怒道:“自古交战不杀降卒,杀降不祥,曜阳国是想被天下所不齿,亦或是想悖逆天道吗?!”
“我王仁德,外臣的意思是将其收编入伍,从此成为我曜阳国人。而天下只会知晓北曲王为了几块土地不惜放弃七万子民。不知到时寒的是哪国百姓的心?”
北曲王脸色扭曲,浑身发抖,那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把昭爔活活掐死。但昭爔却仍然不疾不徐,掷地有声:“又或者北曲王是觉得,打败了北曲二十万大军的我,会攻不下孟令之地吗?”
“哈哈哈哈……”
一位武将闻听此言竟笑出了声:“黄毛丫头口出狂言,真当我们北曲军中无人了吗?煤山之战究竟是不是你打的还未可知,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怎么能肯定,再开战曜阳就还能赢?”
是不是她打的还未可知?主将的虎符就在昭爔怀里揣着呢,只不过就算她拿出来他也大可以质疑是假的。她有些苦恼:“这位将军也别为难我了,毕竟死去的那位陈将军也不能说话为我证明了。如果您不信,没关系,下次我们在战场相遇之时,您别怕。”
她态度诚恳地安慰他:“我的剑很锋利,您感觉不到痛的。”
武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了,顿时恼羞成怒,早就忘记了这里还是朝堂,直接一拳朝着昭爔挥了过来!
昭爔顺势抓住他的手腕,身影一晃,众人还没等反应,那比她高出至少三头的武将就被过肩摔在了地上!昭爔踩住他的肩膀,手中再一扯,只听见一声细小的嘎巴声,那武将登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她松开手,武将的胳膊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北曲王和朝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武力差值……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朝堂上可以打嘴仗,但是不许动手。虽然昭爔把北曲武将的胳膊弄脱臼了,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先动的手,给本就处于弱势的北曲更添了一份理亏。
北曲王用力拍案喝了一声:“够了!这都成何体统!”
他本来就不想再开战了,才决定割地赔款的,这帮莽夫就会逞一时意气!他们已经惨败一次了,如果此时再仓促开战,即便还能募集到二十万大军,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曜阳国目前也是竭尽全力的状态,但他们却因为这场胜仗而尚有余力。可北曲不敢赌了,他输不起了,若再输一次,怕是失去的就不止是孟令之地了!
就在北曲王还惊疑不定之时,有密探来报,煜国和周晟国已被此战震慑,在曜阳使臣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已经偃旗息鼓了。昭爔心里一松,笑着看向北曲王,语气轻松却意有所指:“他们倒是识时务啊。”
几个时辰后,直到回到驿馆,程太傅的心还在紧张地乱跳:“昭爔……你,你怎么敢狮子大开口提出这样的条件啊,我可真怕他们会再次开战。”
昭爔扬了扬手中北曲王当场写下并加盖国玺的、割让孟令之地五城并赔偿二百万石粮食的国书:“但他们还是不得不答应,不是吗?万一真的再次开战,学生也有把握赢,只是……若真到那时,由于西边赫月国的战事牵制,学生最多也就只能攻下北曲五城,所以才开了这样的条件。想必北曲也想通了这一点,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再次开战而失去五城,还不如主动交出来,起码还能换七万北曲将士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