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死,非同寻常。
皇帝震怒之下,在场的众人都会受到殃及。
随从们不知是谁起的头,一群人持剑向黑纱男子刺了过去。
秦泰州紧了紧手里握着的血帕,他也没想过公主会已死保全那男子。
血帕上写着,父皇,儿已无颜余世,一憾,孔雀东南飞,二憾,未能伯俞泣杖,忠孝难全。所行之事,一愧,父皇,令皇世蒙羞,二愧驸马,廉耻未待。不孝女拜求父皇厚待驸马,以慰义方之训,高知正德,赎我恶之罪。
秦泰州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放了他。”
三年前,他年纪轻轻,见天颜,享厚禄,官位节节高升,生的又好,且无恶习,从未有眠花卧柳之说,风评大好。
如此贤婿,自是引得同僚频频示好,想把自己女儿嫁给这个后起之秀。
那日皇帝为皇后庆办生辰,设宴大臣们,他们都带着亲眷儿子或女儿,席间话题转到秦泰州的亲事上,与他交好的大臣纷纷偷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可是坐在皇后身边一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女子,附耳低语在皇后的身边,小声说着什么,皇后怪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第二日他便被皇帝招为附马,第十日满城皆知,两月后举行了盛大婚礼,一切既仓促,又是那么的水到渠成,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秦泰州也以为日后的路,必会光焰万丈,通往康庄大道。
新婚洞房,喜娘说着吉利的话: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情敦鹣鲽缱绻绵长。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他喝了几杯酒,心里有着期待的掀开大红盖头,唤入眼帘的是朱唇玉貌,国色天香的一张脸庞,只可惜满面泪痕,败了几分美感。
他以为是少女的娇羞,与初为人妇的忧愁,那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难免一时适应不得身份转换,也是人之常情。
他想要牵起公主的手安慰她,给予温情,可她受惊一样缩了回去,有些抗拒的起身站起。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慌与反感,他看的分明。
那夜,他没有与公主圆房。
他以为皇帝赐婚,是公主青睐与他,可是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不过是她一时的任性,成就了一场孽缘,两相耽误。
成亲一月有余,公主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他的尊严被践踏在尘埃里,少年风发,一夜失色。
皇帝知晓此事,痛责了一顿巶兰公主,又赐了他府宅珠宝,已示慰藉。
巶兰公主开始留他宿在房里。
秦泰州却转了性一般,日日买醉,宿在府外的宅院里。
后来他极少回府,见她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在后来听说巶兰公主流产了。
从头至尾,他只担着驸马的名头。
秦泰州冷眉对着黑纱男子说道:“还不滚。”
黑纱男子从靴子里拨出一把利刃,寒光一闪,一绺头发落下,与公主的头发冠了个结,紧紧的攥在手里,一步一步走出包围。
秦泰州冷笑着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这就是公主所爱的人,藏头露尾,贪生怕死,巶兰公主
为了他而死,还真是不值。
妗小小看到公主自杀惨烈的画面,更加不适,弯着腰,难受的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纳兰止白扶着她上了马车。
秦泰州把公主的尸身伏在马上,和纳兰止白打了一声招呼后,快马加鞭回了公主府。
马车停在别院,流苏听到消息后,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妗小小这会不适的感觉消失,倒了杯热茶端到流苏面前,宽慰道:“你别担心,公主是自杀的,皇帝迁怒不到驸马身上。”
等了一小天,下人快步跑来通报,“主子,主子来信了。”
“他在哪?”流苏正问着话,秦泰州大步从外边走了进来。
小安子说道:“回公主府了。主子让我给各位带个信,不必担忧,皇上已对外宣布,巶兰
公主遇刺身亡而死。”
流苏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纳兰止白正欲离去,流苏这才想起,她们这小半天都没吃东西,她略带惭愧的说道:“是我疏忽,你们二人饿了吧!去让下人备些饭菜去。”
纳兰止白看了眼外边,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说道:“无需,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府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就让小安子去府上捎个话。”
纳兰止白与妗小小一同上了马车,妗小小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纳兰止白看着她问道:“还有那里不舒服。”
妗小小迷迷瞪瞪,摇着头,“就是有犯些困。”
纳兰止白伸出手,贴在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妗小小却是如触电一般,一下子困意全无,睁开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