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秀和一夜未眠,睁眼到天亮。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在琴酒眼皮子底下暴露的——大家都是聪明人,琴酒那番话已经称得上直接挑明她的身份,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去证明。
要知道她在朗姆手下待了足有十多年,期间没有让这位组织二把手看出任何端倪,为什么会一到琴酒这儿就露馅?
根据琴酒一年以来的异常举动,再结合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神侍秀和确定自己是刚转岗不久就被他发现了。
早在情报组时就听闻过琴酒的大名,不放过任何一个具有背叛嫌疑的成员,哪怕该成员可能是已经为组织效忠多年的老人。在他眼里,只要一星半点的证据可以证明成员的不忠诚,那么这个人一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新的问题出现了,琴酒为什么不杀掉她?
神侍秀和不会天真到觉得琴酒善心大发放自己一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在琴酒心里的分量比组织还重。
排除不可能的因素之后,无论剩下的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琴酒是卧底。
琴酒是卧底?!
神侍秀和被自己的推论雷的外焦里嫩。任谁都不可能相信组织里处理卧底的人是卧底吧!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这下子神侍秀和的困意彻底消失,琴酒不管是单独处理暴露的卧底还是大规模清洗组织,向来是正大光明,做得坦坦荡荡。她还记得之前琴酒枪决了两个朗姆手下的成员,气的他亲自找上门。琴酒听完朗姆的质问后当场把□□架在二把手的脑袋上:
“你是在为老鼠辩护吗?朗姆。”
那是神侍秀和第一次见朗姆能在别人身上吃瘪。
生怕自己的推测有误,神侍秀和掰着指头计算琴酒卧底的年限,越数越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组织情报记载无误,琴酒和她四舍五入算是半个老乡。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琴酒,看清这位top killer的脸便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原来他来自那片冰寒的大地,来自那个永远消失在地图上的国度。
分明是个不坏的消息,神侍秀和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毕竟琴酒动手处决叛徒的现场她不是没见过,那种因滚烫的鲜血变得癫狂的神态,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卧底。
神侍秀和会因为杀人而感到痛苦,心有不甘的灵魂会铲除掉所有指向家的标记,那琴酒呢?那些枪下亡魂会不会在午夜时分钻进他的梦,模糊他回家的路?
在组织的二十多载光阴,琴酒从底层成员一步步爬上如今的位置,查到的东西必然不会少。可是一个断线的KGB不知道该向谁传递情报。
太空上的宇航员尚且还有人记得,那隐姓埋名的KGB会不会躲不掉客死异乡的结局?
神侍秀和忽然间就明白为什么自己有时候会产生“琴酒比贝尔摩德还要安全”的错觉:
他们同是两个飘荡在异乡的幽灵。
浑浑噩噩地拖着疲惫的身躯抵达实验室,神侍秀和完全凭着肌肉记忆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一开始找这份工作的目的就是看上他们药物研发的方向,希望能够吸引阻止的注意。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贝尔摩德曾经说过的话,神侍秀和估摸着抗癌药应该也和这些搭上联系。
只可惜一直没能找机会进入组织真正的实验室看一看。那些放在表面用来应付检查的不过只是几个普通的医药公司。十年过去,组织罪行收集到不少,可以开始的目标却连门都没摸到。
这让神侍秀和有些丧气。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再次飘到琴酒身上。
酒馆作为一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终于发挥出它的作用——神侍秀和确认了两处组织地下实验室的具体位置,正想找机会去探一探。
那个家伙昨晚留下的话有警告她的意思。
神侍秀和更加好奇起实验室里究竟有什么。琴酒当时的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像是知道里面有什么。
或许了解不全,但一定进去过。
神侍秀和打定主意要进实验室一趟,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还不能让琴酒知道。
下班后例行去酒吧坐一坐,难得的遇见组织新兴的威士忌三人组。
看着他们三个,神侍秀和表情有些难绷。在他们看过来之前她连忙移开视线打开自己随身带的杯子装作喝水——实际上是伏特加。
不能喝酒什么的都是假的,至少她长这么大没见过不会喝伏特加的毛子——琴酒除外。
神侍秀和注意到这个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