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事情,杀掉对方,吃掉对方……呃,恶心死了,武器也脏了,可恶。
幽篁一脸嫌弃地看着蕈,然后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找水源去冲洗自己的武器。
而蕈习以为常地揩去嘴角的汁液,“只有吞噬才能变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迟早也会像我一样,这片森林里大有力量足够强的,现在的你能够靠你的长枪,你的能力。但是,不够的。”
她微微笑着,语气笃定:“迟早你也会像我一样。”
才不会,幽篁在内心反驳,钟离之前说会来接她的,只要她再等等就好了,她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虽然蕈说这里是虫之魔神的领地,他们都是被丢进来的玩具,自相残杀相互吞噬,最终只有虫之魔神玩腻了,结束这个游戏,其中唯一的胜者才能走出来,然后面对未知的结局,可能是无法逃脱的死亡,可能是奔赴光明的自由。
她还记得陷入沉睡前钟离摸着她的脑袋,神色难得温和,“等你醒来,我会去接你的。”
“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会是你吗?”她不安地拉住他的手,惶惶问道。
那个时候,钟离没有回答。
幽篁捏紧了手里的长枪,只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钟离会来找她的,虽然水面被雨滴打碎了平静,雨越下越大,她怎么擦都擦不净,反而视线都模糊不清。
蕈从背后抱住她,一股异样的香气环绕着她,幽篁看到水潭倒映着的她笑弯了的眼睛,“与其一直想着你的钟离,倒不如来想想我,可要珍惜眼前人呀。”
她骤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周围一片寂静,好像是在雪山,呼吸间都带着冰雪清冷的气味,冰凉的空气进入大脑,刺得人头脑一震,立刻清醒起来。
哪来的雪山,她不是在树林里吗。
幽篁看了看周围,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帐篷,布置得并不算很精致,但是摞在床边厚厚的一摞书,不远处摆放的奇怪的道具或是别的她认不出来的东西,包括一尘不染的环境,无不体现出这里是有人居住的,而且这个人非常讲究。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双腿根本支撑不住,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她手压在胸前,感受不到心脏的起伏,但是却有一种被生生撕开挖走一块的感觉,痛得她身体剧烈地发抖,额头上不觉沁出汗珠,属于心脏的地方变成了空洞,那空虚之处似乎在呼唤着什么,过于强烈的渴望令她头晕目眩,她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脚步声突然停下,随后又变得急了些,有人掀开帘子,她望入一双色彩奇异的眼睛,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对方礼貌地朝她微微一笑,“你醒了?”
幽篁空洞的心被补全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对方一步步靠近,直到走到她身前,他弯腰把她扶回到床上,“你的伤口还疼吗?”
幽篁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防止他抽离,肌肤相互贴合,都是冰凉的温度,却让她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让她几乎沉溺其中。
就好像他们本就应该是一体的。
……
她突然清醒过来,甩开他的手,警惕地往后退,“你是谁?!”
他一定有问题,她从来没有对钟离之外的人有过任何陌生之外的想法,更别提这种过于亲密的欲望。
“又不认识我了吗?”对方神色不变,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该说是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呢。”
他弯下腰颇有风度地行礼,“再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阿贝多,蒙德城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师兼任调查小队队长。”
有些熟悉……但她很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和愿意与人类交流的钟离不同,即便是跟着他的几百年间拜访过无数人类的部落以及钟离自己的归属地,她与人类说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蒙德是哪里,西风骑士团?什么东西?”幽篁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身体紧绷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用不上力气,面对陌生的人,她更加忧虑起来,像是刚醒来那一阵,如果这个人想要杀了她,她根本没有回击的能力。
“你在害怕我吗?”阿贝多有些疑惑,他朝幽篁伸出手,“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他说得那么诚恳,以至于幽篁又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太多疑,在森林的经历让她不敢相信蕈以外的任何人,可这里明显不是森林,她又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
幽篁盯着那只手,阿贝多耐心地等待着她思考,终于等到幽篁犹犹豫豫地问,“那我怎么在这里啊……还有,蒙德是哪里,什么西风骑士团?”
问了半天,她才想起来,对方都已经自我介绍了,“我叫幽篁。”
“我知道了。”阿贝多笑起来,“幽篁。”
虽然她还是不肯接触阿贝多,但是看上去至少放下戒心了。
据阿贝多说,他是在写生的时候看到她倒在了血泊之中,便把她带了回来,顺便帮她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