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堂之后两个人并着派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幽篁一直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的眼神落在了身旁,然而她的身旁是空气。
“要去哪里吃饭?不如去野外吃烧烤,我来做吧。”空提议道,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竹里把钱包给了温迪。
听他这样说,幽篁眉眼一松,便笑起来,“好啊,很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
上次还是在蒙德。
回忆起曾经带着竹里一起四处游历的日子,竟然已经是那么久远的过去,以至于他早就习惯了只和派蒙一起的生活,明明一开始竹里才是在他醒来之后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空的记忆一时回到了过往,他一边照顾尚无意识的竹里一边奔波于旅途的时光,枯燥但也平静,他无意怀念,现下波澜起伏的探险经历同样有趣,只是竹里不在身边了。
空那个神奇的空间背包里塞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倒不需要再额外采购些什么,两手空空便上了天衡山,找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架起火堆开始烧烤,幽篁在一旁帮忙准备食材,手法看起来竟也十分娴熟,派蒙有些惊奇,问起来竹里什么时候学了做饭,幽篁摇摇头,“我不会,只是天天看钟离下厨。”
钟离以凭他目前的精力只够收拾这一个家为由,婉拒了幽篁难得兴起说要帮他做饭的提议,免得厨房爆炸差点烧家的悲剧重演,但又不肯让幽篁闲着,最终每次钟离下厨的时候,都是幽篁在给他打下手,例如准备菜码这些,幽篁又不是什么笨蛋,做久了自然熟悉。
“那看来你在钟离身边也很适应呢。”派蒙背着手飘在她身边,看着她麻利干活。
幽篁听她这样说,手下动作忽然慢下来,语气有些不太确定,“适应……吗?”
她不知道,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记忆里就只剩下在璃月平静安适的生活了,这就能叫做是适应吗。
“可是你不属于璃月,也不属于钟离身边。”蕈靠在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用柔和却恶毒地低声说着,“你怎么能够背弃我们的过去,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投靠魔神?”
……
幽篁重新低下头去,含糊地说了一句“可能吧”。
蕈如鬼魅般无处不在,不断提醒着她那些无法忘却的过往,每当她有所动摇的时候。说起来,温迪也是受钟离所托来想要帮她解决心魔的吗,可他又能做到什么,钟离或者温迪和蕈没有区别。
可她转念又想起看到过钟离写的那本书,何必为了把她留下来,花费那么大的工夫,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除了钟离口中的爱。
钟离那样的家伙,也会明白什么是爱吗,不,说到底,她现在也不明白爱这种听起来冠冕堂皇的说辞究竟该如何理解,温迪或许会明白吧……或许。
“竹里,要吃这个吗?”
看她许久没动,空把烤好的肉串分别递到了派蒙和她面前,然后就看到她倏然惊醒的慌张,以及她下意识甩了一下右手的动作,在空的注视中她若无其事地伸手想接过肉串,却没拿过来,空没松手。
“……?”幽篁不明所以,而空突然握住了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依旧是冰凉的,在派蒙惊恐的视线里他定定地注视着幽篁,“你的身边,除了我和派蒙,那个人是谁。”
听起来是个恐怖故事,尤其当幽篁的目光随着空的话瞬间转向她的身侧,微微蹙眉,好像真的在看向某个人,派蒙吓得一下子就缩到了空身后,揪紧了空的披风,说话都结巴起来,“空,你、你不要吓唬我哦,不会吧,这里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一旁的蕈已经无聊到开始唱歌,听起来不是璃月风味,她曾经说过,那是来自她的家乡的歌谣,幽篁侧过头来看着她,她唱起歌来很专注,那是他们族群口口相传的歌,每当大家一起唱这首歌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此时她笑得毫无阴霾,正如她记忆里曾经的模样。
“是蕈。”幽篁说着,托着腮叹了口气,“钟离那本书到底有多少人看过,怎么连你也知道蕈的存在。”
从隔壁的书法老师手里拿到那本据说非常流行的稻妻轻小说的时候,幽篁还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直到她注意到那里面的主角和情节实在是眼熟过了头。
真是不知道谁给钟离出的这破主意,烂透了,烂透了!!!
“哈哈……”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窥探了竹里秘密的心虚感,空视线游移片刻,才勉强道,“钟离也是为了帮你解开心结。”
不过他有些在意是谁告诉钟离这些过往的。
“哼,没看出来他帮了我什么。”幽篁冷哼一声,“那块石头知道什么,我可是吃过人的怪物,就算知道了这个他也要把我留在身边吗,倒也不怕哪天我吃了他。”
“那不是你的错。”空有心劝慰,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他不曾经历过这些,轻飘飘的劝慰只觉得空洞,而派蒙不合时宜地补了一句,“那钟离的心脏会不会也是石头啊,竹里你能咬得动吗?”
空气奇异地凝